第十九章 陰陽二蠱(第4/9頁)

言深了然。

殷修文在宅邸裏養傷,秦氏自是在一旁陪著。殷修文不敢從阿殷身上要錢,只好把主意打到了姜璇身上。他讓下人把姜璇喊來。姜璇得了阿殷的囑咐,推了好幾次,然而最後一次秦氏親自過來了,阿璇無法拒絕。

殷修文說:“等朗哥兒出來後,我們便回去了,一路上的盤纏都沒開始準備,宅邸裏的下人不知道我們恭城人的習慣,買的東西不合我們心意,可阿璇你不同,畢竟我們養你十幾年,我們的喜好你最清楚不過。這幾日陽光正好,適宜置辦東西。”

殷修文的話一出,姜璇面皮薄,也只好應了。

阿殷在清輝樓,範好核也在清輝樓,姜璇想了想便帶上七八人,拿著殷修文列的清單出去置辦了。

阿殷說了一個時辰的課,嗓子微幹,進了雅間後,才提起茶盅倒了一杯溫茶。她邊喝茶邊思考著李家的事情。說是李家,倒不如說是李蓉。

能想到用她家人來給她制造麻煩的人,想必是極其清楚她家裏的情況,且不說還把她常年在外經商的弟弟拉出來,可見李蓉對她家了若指掌。

但是李蓉為什麽要找她麻煩?

因為穆陽侯?還是李蓉知道了什麽?不,李蓉定是知道她與穆陽侯之間的事情。只是這手段並不像李蓉想出來的。她與李蓉有過幾次接觸,頭一次是在恭城謝府,她不滿她,是直接找上她的,不像有現在的心機。

此時,範好核走進。

“大姑娘,我查到一事,李蓉從恭城回永平時帶了一個新侍婢,據說那侍婢是在青州去恭城的路上救下來的,深居簡出,極得李蓉信任,府裏的人都喊她逐音姑娘。”

阿殷敏感地問:“李蓉取的?”

範好核說道:“聽聞李蓉沒有給侍婢賜名的習慣。”

阿殷只覺背脊一寒,不是她多想,這名字乍聽之下,怨氣頗重。她仔細回想自己的仇家,可思來想去也沒想出能跟李蓉搭上關系的人,月茗縣主遠在永州,如今又有義父與幾位義兄在,月茗想要亂來也得掂量掂量。玉成公主最近忙著跟其他公主爭寵,根本不可能去搭理李蓉。

那麽,還有誰?

阿殷問:“逐音長什麽樣子?”

範好核道:“這倒是奇怪了,李蓉身邊的侍婢唯獨逐音極少露面,見過她的人屈指可數,神秘兮兮的。對了,據說當初那侍婢是從懸崖上掉下來的,恰好被李蓉救了。”

“懸崖?哪個懸崖?”

範好核說道:“從青州去恭城的路上,路過的懸崖有四個,我打聽了,說是當時李蓉怕被發現,特地繞了山路,又是在將近恭城的時候遇到山泥傾瀉,剛好能排除兩個懸崖,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從綏州郊外的山上摔下去的,下面剛好有河流,能順流而下。”

阿殷微微沉吟,道:“綏州郊外的山,那麽就是從綏州出來的。”

她在綏州的仇人,印象最深刻的只剩下陸嵐了。

陸嵐二字一出,阿殷面色大變。

“不好了,若真是陸嵐,阿璇就有危險了。”

阿殷立馬回了宅邸,四處沒有找著阿璇,不由添了幾分心慌。此時,一隨從前來稟報道:“大姑娘,璇姑娘兩個時辰之前出了門。”

“去哪裏了?可有帶人手?”

隨從回道:“去提老爺夫人置辦東西了,帶了七人。”

阿殷眉眼一跳,登時有了不祥的預感。她道:“立馬率人找回阿璇,另外加派人手守在李府附近,若有動靜立馬回來稟報。”一頓,又道:“另外去打聽陸嵐的母親在何處,派人守著。”

隨從應聲離去。

聞聲而來的秦氏問發生了何事,阿殷仿若未聞,只看著白晃晃的天,輕聲道:“老天爺,求你別傷她,有什麽沖著我來,我只剩一個真心待我的妹妹了。”

天色漸黑,阿殷的心似有一陣一陣冷風刮過,吹得遍體生寒。

範好核道:“能發動的人手都發動了,三個時辰內把永平的大街小巷,所有能置辦物什的店鋪都找了一遍,仍然沒有璇姑娘的蹤影。李家那邊也沒有任何動靜。”璇姑娘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連帶身邊的七個隨從。這話範好核沒有說出口,他已經見識過上一回璇姑娘失蹤時的大姑娘了,實在太可怕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阿殷。

她的面色緊繃,道:“沒有任何人見到阿璇?”

範好核道:“璇姑娘平日極少出門,認得璇姑娘的人不多。”且一來永平,大姑娘便生怕別人會害璇姑娘,幾乎是藏著掖著的,外頭知道大姑娘有個妹妹的人也極少,不說外人了,連清輝樓的核雕技者也未必知道,唯獨宅邸裏的隨從才知道偌大的府裏還有個二主子。

阿殷強迫自己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