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貴人相助(第4/12頁)

酷暑早已離開永平,幾片發黃的葉兒隨著初秋的風在地上打著轉兒。

一輛馬車緩緩駛入蘇府。

比起上回,這一回幾乎是馬車剛停,蘇家的總管已然上前,向阿殷施了一禮,之後方道:“殷姑娘,這邊請,大郎與三郎已在偏廳裏候著姑娘。”

阿殷微微頷首,邁開腳步跟上蘇家總管。

到達偏廳後,蘇總管一推門,阿殷不由微微一怔。偏廳裏擺了不少核雕,還有雕核器具,而蘇家的大郎與三郎就坐在桌案旁,看樣子倒像是真心討教的。

阿殷收回目光,進了偏廳。

阿殷幾乎是一坐下,蘇大郎和蘇三郎兩人便陸續問阿殷有關核雕的問題,絲毫沒有提起過月茗縣主。阿殷一一回答後,兩兄弟遞了雕核器具,想讓阿殷雕核。

整整兩個時辰,蘇家兄弟果真就在討教雕核。

將近傍晚時分,蘇家兄弟倆面上才露出倦色,結束了一整個白天的討教。阿殷回到自家宅邸後,也沒想明白蘇家想做什麽。當時的沈夫人,她尚能理解,可如今的蘇家委實捉摸不透。

之後半個月內,蘇家兄弟足足請了她五回。

而每一回都是在認認真真地討教核雕,從未提過其他事情。

阿殷後來問了沈長堂,沈長堂亦沒想到蘇家的大郎和三郎居然會對核雕沉迷。

他說:“三表弟好女色。”

說著說著,他自個兒沉了臉,道:“表哥的女人都敢覬覦,吃了豹子膽。”阿殷聞言,哭笑不得,嗔了他幾眼,說:“覬覦什麽,因為我,他嫡親妹妹如今在永州,他討厭我都來不及了,哪裏還會覬覦,且他們兩人確實對核雕上了心,每次請教的問題都是有模有樣的,不像是信口雌黃。”

這才是阿殷最不解的地方。

蘇大郎和蘇三郎若心不在焉另有所圖的話,她還尚能理解,他們倆定是想借學核雕為由行報復之實。可他們不但沒有心不在焉,比她清輝樓裏的好些核雕技者都要認真勤奮。

阿殷拿這種勤奮向上的人特別沒轍。

她對這樣的人特別容易有好感,以至於先前因月茗縣主而起的沖突都淡了許多。一日,阿殷例行在清輝樓授課,授課結束後,底下有核雕技者問阿殷與蘇家是什麽關系。

阿殷一聽,不由愣了愣。

那核雕技者說道:“殷姑娘近來可是要與蘇家結秦晉之好了?”

有人附和道:“是呀,殷姑娘不是總往蘇家跑麽?若能成為蘇家的媳婦,殷姑娘也能算半個官家了。我們聽姑娘授課時日甚多,頗有收獲,也打心底盼著殷姑娘能嫁個好人家。到時候定給殷姑娘備一份大禮。”

阿殷知道他們並沒有惡意,因此也沒放在心上,搖搖頭,說道:“沒有這回事,我只是過去授課。”

次日一早,阿殷又收到蘇家的邀請帖。

她此時已經習以為常,收拾了器具便坐上駛去蘇家的馬車。距離第一次去蘇家授課,已過了將近一月,如今的阿殷早已熟門熟路。蘇三郎看似輕佻,但沒想到在核雕上還頗有天賦,不到一月,雕出來的羅漢核雕在新手裏算是拔尖的了。

將近傍晚時分,阿殷告辭。

剛離開偏廳,便見到外頭的蘇家總管向她施了一禮,說道:“殷姑娘,我們老爺有請。”

阿殷心中微楞,僅僅片刻便恢復如常,略一頷首,跟著蘇家總管走向正廳。正廳裏除了蘇將軍之外,還有蘇家的五位郎君,加上侍候的仆役侍婢,統共有十余人。

這麽大的陣仗,讓阿殷瞬間警惕起來。

她向蘇將軍施了一禮。

蘇將軍說了一番寒暄的話,阿殷腦子轉動開來,暗中揣測蘇將軍話中的意思。忽然,蘇將軍道:“近日我略有聽聞有關犬子與你的傳言。”

蘇將軍一捋短須,道:“犬子五人至今還未婚配,而你又不曾婚嫁。”

聲調拖得微長。

阿殷心中一動,莫非蘇將軍是來做媒的?當即不動聲色地道:“我在清輝樓當東家,出門在外,難免會有閑言蜚語。多謝將軍掛心,我已習慣,不曾放在心上。”

蘇將軍嘆道:“你不放在心上,總有人放在心上。你畢竟是個姑娘家,閑言蜚語太多對你以後婚嫁始終不利。而這一回又是我兩個兒子引起的,老夫心有愧疚。這段時日來,也多得你的授課,他們倆人在家雕核修身養性,在外也少惹了事。”

蘇大郎和蘇三郎面色訕訕,各自垂了首,沒有言語。

蘇將軍又道:“月茗如今在永州養病,我身邊也缺了個女兒,作為補償,我收你當義女。如此一來,犬子亦能光明正大請你過來授課,亦不會有任何閑言蜚語。”

阿殷道:“義女?”

蘇將軍頷首,道:“正是,你若願意,我們擇個黃道吉日,設宴席廣而告之。有你當榜樣,月茗以後也會有所收斂,我這個女兒,著實讓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