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穆成番外

“寶貝,該醒醒了。”我坐到床邊,輕輕拍她的手。

她不理我,把頭更深地埋進枕頭裏。

“到時間該起床了。”我湊她耳邊輕聲說。

她低低呻吟一聲:“放假呀,求求你,我好不容易有想睡懶覺的感覺。”

“我知道怎麽治你的失眠了,保證接下來都讓你天天想睡懶覺。”

她緊閉雙眼,仿佛沒有聽到,可是轟地一下燒得通紅的臉出賣了她,我忍俊不禁笑出了聲,摸摸她的臉:“別裝睡了。”

她別過頭去,悶聲說:“你……討厭。”

我親一下她的耳朵:“每次你臉紅,這裏一定紅得發燙;每次看你發紅的耳朵,我都想親。”

她總算睜開了眼睛,臉上的表情明明白白是:難怪你這麽喜歡招惹我。

我湊近她:“是呀,你看你弄得我變態了,所以你得對我負責。”

她只好沒有招架之功地往被子裏縮。

我大笑:“得得,不逗你了,真的得起床了,我們要趕飛機呀。”

她起床洗漱,回小區收拾簡單的行李,上車開到了機場,一直都有點夢遊的表情。我看得暗暗好笑,知道她那莫名其妙的緊張恐怕是又發作了,只安撫地牽住她的手辦登機手續。

飛機起飛了,我替她解開安全帶:“好啦,現在走不掉了,告訴我,緊張什麽?”

“那個,你父母知道你要帶我過去嗎?”

“我打算給他們意外驚喜呢。”我一本正經地說,“想想看,他們催我結婚都已經基本不抱指望了。”

她也以不抱什麽指望的眼神看我,然後索性往椅背上一靠,閉上眼睛休息。

哪能這麽輕易放過她,我湊近她耳邊低聲說:“很累嗎?我是說昨晚。”

被我嘴唇輕輕觸到的那只耳朵溫度驟然升高。她偏開頭避開我,一邊緊張而飛快地看下四周,希望沒人注意到她的狼狽。五一假期的上午,飛機差不多滿員,幸好坐的公務艙,相對空得一些。她松口氣,伸手過來狠狠掐我一把,不過我並沒退卻的意思,由得她掐。她只掐了一下,轉而揉揉掐的地方,這個總也狠不起來的女人。

“你今天氣色好很多了,不信照下鏡子。”

她斜睨我,她從來不知道她這樣斜睨一眼,帶著點說不出的風情,總能讓我心裏一蕩。

過一會,她還是忍不住問:“那個,你父母對你的女朋友有什麽要求嗎?”

我大樂,同時擺出嚴肅的面孔認真思索:“肯定有,而且很多。”

她眼巴巴看著我:“比如?”

“要嫻淑,持家有道。”

她點頭,仿佛在心裏暗自思量自己是否合乎這一標準。

“要大方,斯文有禮,出得廳堂,下得廚房。”

“那個……”

“還要個性好,能包容,溫柔體貼。”

她沒什麽底氣地咬著嘴唇不吭聲了。空乘走過來送飲料,她也沒反應,我幫她要了杯橙汁,自己要了杯咖啡。

“他們很講道理的,要求好象也不算過份。”

她心不在焉地點頭:“倒也是。”

“那你愁什麽?”

“我……”她頓了一下,“他們……我是說你父母,會不會要求我做頓飯給他們看。”

居然擔心的是這,我有點不可思議。

“茹冰就是呀。我剛才上飛機前給她打電話,她跟我說第一次去郭明家,郭明的媽媽就要求她做飯,說以後用不用她做是一回事,會不會是另一回事,一定要有做飯的誠意。”

我做認真思索狀:“不好說呀,不過我父母都是山東人,偏好面食。定居南方時間久了,這裏的菜系他們也喜歡。”

她的表情真是變幻不定,肯定在想這樣南北交融的口味應該是什麽樣的,我翻報紙,勉強忍笑。

“難怪你拖到現在也沒結婚。”她冷不丁下了這麽個結論。

我摸下巴,本來還在擔心,逗她逗得太狠了,會讓這愛糾結的女人心事更重,沒想到居然等來了這麽一句話。

“你知不知道,你惡趣味發作時的典型表情就是這麽忍著笑。”她一手按下報紙,盯著我。

完了,居然被她看透了,還怎麽混。我放下報紙:“不緊張了吧。”

“不緊張,大不了就是不討你父母喜歡嘍。”輪到她好整以暇了。

我啞然失笑,停了一會,握住她的手:“他們沒任何理由不喜歡你,因為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