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二天早上,吳思思是在身邊人的鼾聲裏醒來的。

頭暈目眩地坐起身子,雙手無力地撐在床上,眼睛還有些發黑,坐在原地發呆了好一會兒,等偏頭看見身邊光著膀子、下身有著迷之凸起的男人,嘴角微微抽搐,終於“啊”的一聲大叫了出來。

沈寒山昨兒晚上把吳思思帶到酒吧樓上的房間裏休息。

兩個人牛頭不對馬嘴的精神交流了一晚上,從日月潭的水能不能治療不孕不育到井岡山的花兒為什麽這樣紅,最後心滿意足,雙雙睡死在床上。

這會兒吳思思一聲尖叫聲起,沈寒山那條搖搖欲墜的口水立馬“嘶溜”一聲縮回了嘴裏。

一臉防備地坐起身來,兇神惡煞地做出攻擊的姿勢。

等看清面前的人,又立馬收起了身上的氣焰,撓了撓頭發,輕咳一聲道:“你醒了啊?”

吳思思身上的衣服其實穿得好好的,但她就是覺得自己這“妖怪”給輕薄了。

捂著胸前的被子,一臉悲痛地喊:“你你你你這個乘人之危的壞蛋!”

沈寒山“哈?”了一聲意識過來,連忙搖著手解釋:“不不不你想錯了。妮兒,雖然咱兩看起來像是昨晚上發生了什麽,但其實我們並沒有發生些什麽!”

吳思思委屈地指著床上的一點血,都差點沒哭出來:“胡說!我我我都出血了!”

沈寒山低頭一看,很是尷尬地回答:“這不是你的血,這是我的血。”

他又不能告訴吳思思,說她昨晚上一邊聊天一邊撒酒瘋扯著衣服,自己看著她胸口的半點酥肉很沒出息地流了鼻血,那多沒面啊。

吳思思被驚訝地說不出話來,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發現的確沒有任何不適,不禁更加悲痛了,一臉傷感地大喊:“難道…難道其實是我把你上了!?”

沈寒山一口血憋在胸裏,舉著手止住她接下來的話:“打住!祖宗,我喊您祖宗行麽,咱兩昨天就是不小心在一個床上待了一晚上,你喝醉了酒吐我衣服上,現在還在水槽裏泡著呢。”

吳思思一聽這話,臉上立馬“噌”的一下紅了起來,低頭一想,腦子裏還真浮現出一些昨天晚上的片段來。

輕籲一口,抿著嘴唇開口:“那…那對不起啊。”

沈寒山挑挑眉毛,不拘一節地回答:“多大點事兒啊,你就把我衣服幹洗了就成,對了你的電話也給我吧,幹洗完了我來取。

吳思思看著不遠處洗手間水槽裏的不明衣服,小聲問:“你這衣服還要幹洗啊?”

沈寒山見吳思思這麽問,立即一臉深刻地告訴她:“嘖,小同志你是不知道這衣服對我的意義。他是我小舅媽的妹妹的鄰居出國前送給我的,在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候,它無數次鼓勵我勇敢前行。其實你別看我這人長得像花花公子,其實我內心特別純真、念舊,真的,就跟個七十歲的孩子似的。”

吳思思哪裏遇見過這樣睜眼說瞎話的人啊,坐在原地戰戰兢兢地問:“真…真的啊?”

那能是真的嗎!

這衣服就是這廝昨兒個夜市上隨便挑來的,五十塊兩件,帶走的時候還薅了人店主一條冒牌CK內褲呢!

但吳思思秉承著自己做的壞事就得負責到底的態度,嘆氣還是答應了沈寒山的要求,從酒吧出來,手裏提著那件“滿懷希望”的衣服,臉上顯得無奈極了。

可她不知道,更讓人無奈的事情其實還在後面。

沈寒山這廝雖然有時候看著兇神惡煞,但長得實在招人,加上他還搞了個破樂團,深得一群無知少女的喜歡。

吳思思那天晚上一通造,沒幾天之後學校立馬出現了一個可怕的傳聞。

說是一個剛從台灣來的大一新生,晚上在酒吧向五月樂團的主唱香樟表白未果,一時惡向膽邊生,直接把酒吐在人家身上用以泄憤,後來還臭不要臉的要幫人家洗衣服。

吳思思這會兒正被姚珊拉著在新生社團的報道處溜達,聽見這話心裏立馬忍不住大嘆一聲無聊。

姚珊卻是個眼裏容不得沙子的,站在那個文學社副社長的面前,開口就喊:“你他媽說誰呢,誰告白未果,誰把酒吐身上泄憤啊,你這張嘴這麽會跑火車,鐵道總局怎麽沒把你招進去用愛發車啊?”

那文學社的副社長本來就看213宿舍的人不爽。

這破宿舍的人個個都是奇葩,偏偏一入學就被喊做什麽“系花宿舍”。

加上她本來是管弦系的系花,可自從這學期蔣子虞入學,她的系花頭銜被摘,心裏就更是不甘了。

這時見姚珊開口,也幹脆地昂著腦袋回問:“我是沒看見,但學校裏這麽多人都看見了,怎麽的,你家台灣人敢做,還不敢認啊?”

吳思思撓了撓頭發,心裏想該怎麽簡單直白地解釋一下,只是還沒等她開口,一個低沉的聲音就從不遠處傳了過來——“思思是我特別要好的朋友,那天她就是喝醉了,你們不要誤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