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4頁)

秦桑聽朱媽這沒有說,便“哦”了一聲,又問:“那大嫂打發人來,有沒有說大帥身體怎麽樣了?”

朱媽道:“還不是老樣子,好幾個大夫輪番瞧著,也沒什麽起色,仍舊連話都不能說呢。”

她說道,“今天晴了,要不就請大少奶奶過來玩玩,也免得小姐你一個人在屋子裏發悶。|”

秦桑神色困倦,說道:“不用了。”又問,“姑爺今天出去,帶了幾個人?”

朱媽說道:“姑爺是怕吵醒小姐,所以一早就悄悄地起來了。都沒有叫我們進去伺候,我起來的時候,正好撞見他下樓。他說有要緊的公事,一定要出去一趟。說等小姐你起床了,再告訴你呢。”

“潘副官是跟他一起去的?”

“是呀。”朱媽說,“我看著潘副官替姑爺開的車門,姑爺上了汽車,潘副官跟他坐一部汽車出去的。”

“他們往哪裏去了,也沒有說?”

“姑爺沒說,不過我恍惚聽見開車的小劉說,大約是要出城去吧。因為叫給汽車那輪子綁上鐵鏈子,若是在城裏走走,汽車上是不用綁鏈子的,必是要出城去,外頭雪大,所以才要綁上鐵鏈子呢。”

秦桑心裏有著一份隱憂,可是朱媽毫不知情,亦無法再細問。

過了一會兒,秦桑自言自語一般,說道:“就算是出城去,這也快中午了,難道又不回來吃飯?”

朱媽勸道:“姑爺在家裏陪著小姐好幾日,定是耽擱了不少公事。小姐你也別擔心了,他辦完了事,自然就回來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易連愷果然沒有回來吃飯,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亦沒有回來。

秦桑心裏十分擔憂,但又不知道他的去處,根本沒辦法打電話找他。

一直到天都黑透了,還是音訊全無,秦桑獨自在家,隨便吃了點稀飯,就胡亂睡下。可是頭雖然靠在了枕頭上,一顆心卻全是亂的,根本沒有半分睡意。

正在輾轉反側的時候,電話突然響起來了。

她的房間裏插銷被拔出來了,所以那電話機直管在樓下響。

因為一陣一陣鈴聲短促,雖然是樓下跟著老遠的地方,她心裏安靜,卻也聽得清清楚楚。

那電話鈴聲響過四五聲之後,便有人接了。

沒過一會兒,朱媽卻驚慌失措地來打門,直嚷嚷:“小姐!”

“怎麽了?”她連忙起來將房門打開,連聲問:“出了什麽事?”

朱媽見她披著睡衣來開門,突然想起來自家小姐是重身子,可受不得驚嚇。於是使勁吞了一口口水,定了定神,說道:“姑爺那裏出了一點事情,說是出去的汽車壞了,滑到了溝裏,人倒是沒什麽事,只是在醫院裏……”

秦桑心裏卻猛然一提,像是一腳踏空似的,她手掩著胸口,說:“是誰打電話來的?”

“是帶出去的衛士。”朱媽知道瞞不過她,說道:“小姐,你身體不好,要不明天再去醫院看姑爺吧……”

“叫他們把車開出來。”秦桑卻像格外沉著似的,“我現在就去醫院。”

“小姐……”

“你去把我那件賴皮的大衣拿來,我去換件長衣。”秦桑說,“快去,還有帽子手套,也都拿過來。”

朱媽禁不得她連聲催促,只得去衣帽間裏給她找大衣,開箱拿帽子——朱媽心細,選了頂海龍拔針的軟帽,又走過來侍候秦桑換衣服。

等秦桑下樓來,汽車夫也早就將車子停在了門口。朱媽自然是跟著秦桑一起,因為易連愷特意囑咐過,所以她們出門亦有衛士。

前後兩部汽車,一直駛到醫院裏,遠遠就看到樓前頭放了又崗哨。

寒風料峭的晚上,打車拉了人來,背著槍。

帶頭的是易連愷的一個心腹衛隊長,他見到秦桑,“啪”的一聲立正,行了一個軍禮,低聲道:“公子爺在裏面,請少奶奶隨我來。”

秦桑心裏有數,卻也不甚慌張,一直走到醫院裏面去,才知道易連愷還在施行手術。

她一手扶著墻,忍不住哼了一聲。

朱媽見她臉色慘白,連忙扶著她坐下來。

秦桑搖了搖頭,示意不要緊,壓低了聲音問那衛隊長:“究竟是怎麽回事?”

“本來是去城外看駐防,回來的路上遇上了刺客,先是在雪裏頭埋了碎玻璃紮破了汽車的輪子,然後又對著車裏頭開了好幾槍。”

“他傷在哪兒?”

衛隊長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左胸。”

秦桑眼前一黑,只差沒有暈過去。

朱媽見她與衛隊長竊竊私語,說的話旁人一點也聽不見,她也沒有想去聽,只是覺得自己家小姐臉色難看,只怕姑爺這傷勢有點嚴重。

朱媽一著急,就說:“小姐,你別著急啊,等見著姑爺再說。”

秦桑定了定神,說:“朱媽,我心裏不舒服得厲害,你去看看有沒有熱茶,給我倒一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