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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深深呼吸,心情放松下來。

“接下來我們這樣安排:我明天晚上會回來接你,因為我現在沒法直接帶你回家,直到黎明前我都要去街道巡視。”

約翰將重又生起的不安咽回肚子裏。不用擔心,他寬慰自己,多等一天又有何妨?

距離黎明到來還剩兩個小時的時間,瑞基和維肖斯來到了墓穴的入口處。維肖斯負責把從拉克洛斯街的次生人住所裏找到的罐子送進裏面,瑞基在樹林裏等他。

經過確認,那處地址是座遭到次生人社團廢棄的刑訊室。在那座租金低廉的兩層樓房下,有個密不透風的地下室,他們在那裏發現了一張捆綁桌和覆滿灰塵的刑具。從和戰士們正面對抗,轉為傷害吸血鬼平民,這裏便是社團改變了戰略的可怕明證。他和維肖斯是帶著滿腔的復仇怒火離開那裏的。

回去基地的路上,他們在瑪麗的住所逗留了一會。維肖斯需要查看房子的格局,思考如何將整棟房子布置得嚴密安全。再次走進那座房子,瑞基難受得要死。睹物思人,他想起了遇見瑪麗的第一個晚上。他甚至不敢正眼去看那張沙發,因為這會讓他想起在沙發後的地板上他對瑪麗做了什麽。

一切仿佛已經有一輩子那麽久遠了。

想到這裏,瑞基忍不住低聲咒罵,繼續觀察洞穴入口附近那片樹林的狀況。維肖斯出來之後,兩人一同解體傳送,回到了主屋的後院。

“嘿,‘好萊塢’,布奇和我要去‘獨眼’來杯睡前酒,你要來嗎?”

瑞基擡頭望著自己臥室那扇黑洞洞的窗戶。

盡管去“獨眼”喝酒的提議並不讓他動心,但他知道自己無法獨自待著。他現在想的是自己有責任去找瑪麗,然後低聲下氣地求她原諒。不過那毫無用處,只會是自取其辱吧。她早就明確了立場,也不是那種能夠輕易被說服的女人。而且,他也膩煩了當個為愛癡狂的白癡。

“嗯,我跟你們走。”

維肖斯的眼神有些詫異,仿佛他只是出於禮貌邀約,並不期待瑞基會答應:“好吧,就這麽說定了。我們十五分鐘後出發,我要沖個澡。”

“我也是。”他要把身上次生人的血跡沖洗幹凈。

他穿過大廳,走進休息室,正碰見弗裏茨從餐廳裏走出來。

老管家深深鞠躬問好:“晚上好,先生,您的客人在這裏。”

“客人?”

“女神的選民總管,她說是您召喚了她。”

見鬼,他已經忘記自己提過請求,顯而易見,他仍舊需要來自她們的服侍。如果瑪麗不再出現在他的生命中,他就不再需要安排任何特殊的進食方式。他可以隨心所欲地幹別的女人,吸她們的血。哦,其樂無窮呢。

上帝啊,一想到和瑪麗之外的女人在一起,他褲子裏的東西就變得有些萎靡不振。

“先生,您聽見了嗎?”

他本準備拒絕,但接著意識到這樣的舉動很不妥當。鑒於他在紀事聖女面前的糟糕過往記錄,再去冒犯她麾下的女性代表很不明智。

“告訴她,我過幾分鐘就去找她。”

他小跑著上樓,回到房間。先打開噴淋頭,等著水流變熱,隨後給維肖斯打了個電話。對於他決定不去酒吧,這位兄弟似乎並不覺得驚訝。

很遺憾,原因並非是維肖斯想當然的那一個。

休息室裏傳來的交談聲吵醒了瑪麗。是瑞基的聲音,不論在哪裏,她都能分辨出那低沉的嗓音。

她從床上起身,湊到之前留好的門縫前。

瑞基正在上樓,他頭發濕嗒嗒的,似乎剛洗過澡,穿著緊身黑色T恤和松垮垮的黑褲子。她正要出門迎上去,卻看清他並非獨自一人。陪在他身旁的那個女人身材高挑,一條粗長的金色辮子垂在腦後,身穿一件白色薄紗裙。兩人就像一對去參加哥特式婚禮的合襯情侶,他一襲黑衣,她則披著薄紗。走到樓梯的盡頭,那個女人停下腳步,似乎不知道該轉向那一邊。瑞基把手搭在她的手肘上,用熱切的目光凝望著她,好像她脆弱得連走上二樓都可能骨折似的。

瑪麗眼睜睜看著他倆走進瑞基的房間,房門在他們的身後關上。

她回到床邊,躺了上去。各種錯亂的畫面紛紛出現在她腦海裏:瑞基壓在她的身上,手口並用地取悅她;瑞基感謝她喂他進食;瑞基凝視著她,告訴她說他愛她……

如果愛她,怎麽會愛到他現在就睡在隔壁房間裏,和另一個女人交歡!

這個念頭剛一閃而過,瑪麗就明白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明明是她自己將他推開的,而瑞基不得不接受這命令,所以她沒有權利去責備他找別人上床。

她這是得償所願了吧,真是自食其果。

他已經把她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