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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相信我這一次,只離開沒幾天。”

瑪麗整理好行李,覺得自己已經瘋了,竟然答應跟著一個吸血鬼去某個天知道會是怎樣的地方。

不過這次的事情涉及到了瑞基。她對瑞基充滿了信心。他太過誠實,不會撒謊。況且她的專家門診預約要等到周三下午,她還跟公司申請休了下周的假,又被救助熱線給暫時遣返了。她不會因為離開而錯失什麽。

她走下樓,回到起居室裏,瑞基轉身將野營包甩到肩上。

她注意到他的黑色西裝夾克內變得鼓鼓囊囊,她不記得之前有那般臃腫。

“你帶武器了?”她問道。

他點點頭。

“帶了什麽?”他只是望著她,不置一詞,瑪麗只得搖搖頭,“你是對的,也許我不知道會更好些,我們走吧……”

兩人上了車,車子悄無聲息地駛入22號公路,進入了卡德維爾城郊和另一座大型城鎮的交界處。這是片“三不管”地帶。丘陵起伏,樹木濃密的荒郊野地裏,除了枝葉茂密的樹叢外,空無一物,路邊偶有幾座腐朽的雙單元簡易平房。這裏沒有路燈,偶爾有車輛經過,另有不少的鹿群在此聚集。

離開瑪麗家二十多分鐘後,瑞基駕車轉進一條狹窄的單行道。延伸的道路將兩人引入一段逐漸上升的坡道。她注視著車前燈照射下的前路,無從分辨去向。最奇怪的是,道路兩旁的樹林似乎完全找不到一個可供鑒別的標記。事實上,周圍的景色像是質量低劣、模糊失真的影像,罩上了一層無可名狀的屏障。無論多麽用力地眨眼睛,也看不穿這層薄霧。

一扇黑鐵大門突然顯現,瑪麗驚得差點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瑞基按下車庫的按鈕,沉重的大門一分為二,讓出堪夠車子擠過去的一道窄縫。前行片刻,他們又遇到了另一扇鐵門把關,這一次他搖下車窗,在對講機上按下一串密碼,一個愉悅的聲音迎接了他的到來。他擡頭向左上角的安全攝像頭點了點頭。

第二道大門開啟,瑞基隨即加速,穿過一條漫長的上坡道。轉過一處拐角,又是一座六米高的磚墻奇跡般地屹立於車前,和之前遇見的那道鐵門頗為相似。穿過磚砌的拱門和另一道障礙物,兩人進入一處庭院。

一座精美的噴泉座落在院落的正中央。庭院的右邊則是一棟灰色石頭砌成的四層樓高档宅第,恰如恐怖電影的宣傳短片中常見的樣式:陰郁,哥特風,壓迫感十足,大量的陰影剝奪了安全感,讓身處周遭的人感受到難以承受的緊張氣息。主樓的正對面則是一座單層的小屋,就像韋斯·克雷文19的恐怖電影裏的場景。

六輛貴得讓人咋舌的高級歐洲車有序地排成一列,瑞基將法拉利停在凱雷德和奔馳車之間。

瑪麗鉆出車,伸長脖子眺望那棟豪宅。她總覺得自己一直被人注視著。事實也是如此,石像鬼們端坐在屋頂上,注視著她的到來。當然,還有不少安全攝像頭。

瑞基跟了上來,手上提著她帶來過夜的行李。他嘴唇緊緊閉著,眼神緊張無比。

“我會照顧你,你明白的,對吧?”看到她點頭後,瑞基微笑道,“會沒事的,但是我想你緊緊跟在我身邊,我不希望兩個人分開,這樣說夠清楚了吧?不管發生什麽,你都要待在我身邊。”

同一個命令還要再三叮囑,她心想,必定不是什麽好事。

兩人來到一道久經風霜的銅門前,瑞基推開一側的房門,進入四面通風的寬敞門廊,巨大的門栓鎖了下來,震顫的回聲在腳底徘徊。繼續往前是另一道巨大的木制門,上面鐫刻著各種符號。瑞基在一個鍵盤前敲下了密碼,一陣響亮的移動聲後,門鎖打開。他握緊她的手臂,打開第二道門,領著她走進大廳。

瑪麗嘆道:“好壯觀。”

一個色彩斑斕、虹彩多姿的大廳出現在眼前,如同在一處洞穴裏發現了一座鮮花盛放的花園般出人意料。綠色孔雀石和大理石材質的三棱石柱佇立在多層馬賽克地板上。整座墻面被漆成了耀眼奪目的黃色,墻上到處懸掛著鑲有黃金邊框的鏡子和水晶燭台。天花板離地足有三層樓高,上面繪著一幅大師級別的畫作。繼續向前,在富麗堂皇的大廳中央,一座氣派的豪華樓梯拾級而上,通往二樓的陽台。

這裏簡直如同冬宮一樣精致美麗,但屋內的聲音卻遠沒有外觀上看來的那麽高雅。左邊的房間裏傳來轟響的說唱音樂,伴隨而來的還有男人低沉的喊叫。台球互相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響,有人大呼小叫道:“接長傳,‘條子’!”一只橄欖球隨即飛入了大廳,然後一個強壯的男人緊跟其後奔了出來。他跳到半空中,雙手還沒觸到球,就被另一個身形更加魁梧的男人重重撞上。兩人的四肢絞纏在一起,一同摔倒在地板上,滑行著撞上了一側墻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