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打的就是你

燭殘香冷,一燈如豆。

瘋狂放/縱,抵/死/纏/綿之後,香汗濕了纖腰,也將累極而眠的男人染上濃重的欲/色。滿室彌漫著歡、愛過後的味道,沾滿了每一個角角落落。

男人和女人的衣物混亂地雜在一起,從門口一路丟到了床邊。床帳輕輕搖晃,然後,伸出了一只白嫩的玉手。

那春蔥玉指如蘭花,懶懶撚起了被扔在地上的肚兜。肚兜紅彤彤的,上繡鳳穿牡丹,襯著青蔥似的手指,看著分外香、艷。

手指的主人卻長得並不香艷,圓潤可愛的小臉,彎彎的睫毛水汪汪的大眼,若不是那眼角眉梢的絲絲柔媚,你或許會以為她還只是一個孩子。

阿朵再也不是一個孩子了,她渾身被碾過一般的疼,於是扶著腰坐起身來,轉眸朝裏側的刑關看去。

刑關總算停了下來,卻仍舊睡得不太安穩。他的臉上沒有清醒時的不耐煩,反而盡是無邊的饜足,若不是那緊皺的濃眉,阿朵覺得此時此刻真是非常完美。

幸福來得太快,快得她有些措手不及。

阿姐說得也不全對,刑關阿哥是喜歡阿四,但她相信,經此一事,他總會慢慢喜歡上自己的。

想到這兒,阿朵禁不住高高揚起嘴角,隨手披了件衣裳便坐到了鏡子前。鏡子裏那熟悉的臉上添上了些許嫵媚,好似圓滾滾的毛毛蟲終於掙脫了束縛,破繭成了蝶。

阿朵努力回憶著阿黛討好大皇子的神色,無比羞澀地沖著鏡子裏抿了抿嘴。

刑關阿哥,希望你一醒來,就能看到阿朵最美的笑臉。此後,年年歲歲朝朝暮暮,都能陪在你的身邊。倘若如此,阿四得不到機會時時粘著你,或許也就不會如阿姐說的那般可恨吧?

阿朵此般一想,心中對阿四的憎恨也隨之漸漸消弭。

正在此時,床上刑關忽地喊了一聲,“阿四!”

阿朵被驚得連忙跑回床邊,這才發現他只是夢語。

“阿四,笨蛋......”只見刑關皺著眉頭嘟囔幾聲,然後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此時,殘燭也燃到了盡頭。眨眼之間,燈燭熄滅,只騰起一縷細細的青煙。房間刹那就黑成了一片,而一只金色的小蟲倏然飛起。曾經肥碩可愛的它瞪著陰沉沉一雙黑豆眼兒,停在了主人那張比黑夜還要黑幾分的臉上。

比阿朵的臉色還要難看的,是陰司的善賞司——規儀。

規儀看著眼前這一床一桌一椅,以及密不透風的四面墻,猜測這兒應該是一個密閉的暗室。

她並不清楚自己到底身在何處,也不清楚時間究竟過去了多久。只能聽到隔墻那陣陣撕心裂肺的吼叫,一聲高過一聲,一陣尖過一陣。一邊才停,另一邊卻又再次重新開始。

如此循環,周而復始。原本有恃無恐的規儀,也禁不住手腳冰涼。

這種刀架在脖子上,卻遲遲不落下來的情形,幾乎要讓她崩潰。

好在,在她崩潰之前,密室的門被打開了。

規儀擡頭一看,色厲內荏地高聲喝道,“蘇右,凡事留人一線,說到底你也只是蘇家的家仆,莫要太猖狂!”

蘇右好不容易按著自家公子的吩咐,安排好了刑關、阿四以及陸雙雙。他水都來不及喝一口又被趕到這裏,結果得來這迎面一吼,氣得忍不住冷哼一聲,怒極反笑道,“說得好,我蘇右的確是蘇家家仆。但別忘了,你的老子老娘,你老子的老子老娘,以及你老娘的老子老娘也統統都是蘇家家仆!你說,你一個仆從世家出來的女人,在我這兒吆五喝六的威風個狗屁啊?!”

規儀先是被說得一愣,緊接著似被戳中了要害,幾步跨到蘇右面前,指著對方的鼻子厲聲叫道,“胡說!你也敢跟本司比?本司從小跟在公子身邊,夫人也答應了娘親,本司以後將會是他的女人!會是以後的夫人!是人上之人!”

蘇右像看瘋子似地看著規儀,靠墻抱著胸連連冷笑道,“人上之人的話都說出來了,可見公子說得不錯,你根本就忘了自己的本分。”

說完,再不理張牙舞爪的規儀,扭頭沖著門口喊道,“端進來吧!”

話音剛落,門外走進了一個鬼面人。鬼面人雙手托著托盤,托盤上放了一碗湯水。

湯水濃香撲鼻,卻將規儀嚇得面無人色。她不可置信地連著倒退數步,最後雙腿一軟,癱坐在床上,搖頭道,“不可能!這不可能!本司要見他......我要見公子!”

規儀拼命搖頭,甩得鬢發淩亂,淚珠亂滾,歇斯底裏地沖著蘇右厲聲尖叫,“你們想擅自毒死我!我不要喝,不要喝!”

蘇右忍無可忍,如鬼魅一般地掠了過去,伸手就甩了她幾個巴掌。規儀一早就被逼著服用了消功散,一身功夫暫時封住。這幾個巴掌來得又快,她根本無法躲避,於是挨了個結結實實。最後只能捂著臉停止了尖叫,坐在床邊開始嚶嚶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