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囚西山

水面倒映下,房梁上分明倒掛著一個人,而且阿四敢肯定,那是一個活人!

阿四強忍著驚駭,鎮定地移開目光,迅速判斷眼下情況。陌生的陸府,死去多時的女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一個只會用輕功逃命的女人,梁上倒掛卻不聞喘氣的神秘人。

這個人或許是兇手,但顯然身手非凡,還是保命要緊!

想到這兒,阿四拉住蘇幕遮的手就快步往外走。一面走一面若無其事地說,“這地方死了個人陰森森的太恐怖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蘇幕遮難得反應遲鈍,木頭般地看著那只拉著自己的手。手很白,有點涼,柔軟得像一首情詩,輕輕觸到了自己心頭。

“嚇傻了嗎?”阿四氣不打一處來,關鍵時刻不配合,發什麽愣啊!然而她還沒來得及發火,便聽得耳邊勁風襲來,好快!尚未來得及反應,只覺得頸後鈍痛,眼前一黑。

失去知覺之前,阿四猜想那雙房梁上的眼睛恐怕早就發現自己行跡泄露了。早知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先下手為強,搏一搏運氣,失策失策......

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阿四發現自己雙手雙腳被綁,躺在鋪了些幹草的地上。她下意識往腰間一看,還好油紙傘還在。這把油紙傘自從她有記憶開始就隨身攜帶,崔判官甚至特意找了能工巧匠將其改造,這並不僅僅是一把傘。

“你總算醒了?”阿四還沒回過神來,一張堪稱絕色的臉就貼了過來,正是與她一起進入陸府的蘇幕遮。這張臉太美,貼得又近,從來不覺得自己難看的阿四都要開始自卑了。

她嫌棄地轉開臉,生硬道,“男女授受不親,你貼這麽近......”

話音未落,蘇幕遮用手狠狠地捂住了阿四的嘴巴。“噓!你這麽大聲幹什麽,不想活了嗎?”

阿四這才轉了轉眼珠,這是個窄小的木屋子,除了一扇門,連個窗都沒有。“咦,你怎麽沒被綁住?”雖然被悶著嘴,阿四還是奇怪地開口問。

蘇幕遮不知為何突然臉色一紅,見鬼般地撤了手,“你輕點說話!”指了指門,又拿起腳邊的繩子,壓低聲音道,“我也是剛解開繩子,這繩子綁得雖然緊,但是這種綁法解起來並不算很難。”

說完,伸手將阿四身上的繩子也一一解開,並解釋道,“你聽聽這周邊的聲音,蟬聲蛙鳴不停,首先就說明現在是夜晚,如果蘇某沒有猜錯,應是將近三更天。再者,這蟬聲蛙鳴頻繁且聲音較大,可見這周圍應是草木較多。一個草木茂盛又無絲毫人氣,連更鼓報時都聽不到地方,那只能說明,我們在昏迷期間,被人從東街的陸府帶到了郊外。而這個郊外,能搭建這種牢固又不廉價的木屋子,那就說明這不是城東的小平山墳場。那麽現在就只剩下一個地方,那就是城西郊外的西山別莊。”

不得不說,這位名聲在外的蘇公子的確足智多謀,僅憑借這幾聲蟬鳴蛙叫便輕易得知所在的位置。

蘇幕遮見阿四安靜下來,接著道,“風城我並不算很熟,只知道西山有別莊,但到底共有幾處別莊,又是屬於哪家,就不得而知了。現在我們被關在這麽個封閉的屋子裏,恐怕暫時逃不出去。我去門縫裏看過了,門外栓了一頭兇惡的藩狗,有一個人站崗,但不清楚還有沒有其他同夥在附近,所以沒有把握逃出去之前,切不可輕舉妄動。”

阿四活動了下僵硬地四肢,想起如今的處境氣道,“還不是因為你反應慢,要不是你傻站著,我們有可能不會被人暗算!”

“阿四姑娘,你太天真了!”蘇幕遮幾乎是反唇相譏,“你以為當時那個情況,我們當時走得了嗎?”

“這是何意?”

蘇幕遮後背靠在墻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這才說道,“你以為陸府作為風城首富,又是如今這種風聲鶴唳的處境,會這麽輕易地放人進府麽?”

阿四聞言瞪大了眼睛,失聲道,“那小廝是領命等在那兒,是故意放我們進去的?”說完又氣道,“你瘋了,我們這是自投羅網!”

蘇幕遮搖頭否認,“阿四姑娘,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見阿四仍是一臉不贊同,又耐心解釋道,“我們到得陸府已近黃昏,可是陸府的大門竟然沒有關嚴,留了絲縫隙在那兒。按理說陸府近日出了命案,死的又是千金大小姐,別說時辰已晚,就是大白天也應該是大門緊閉才對。沒聽我們一路過來,不少人在議論陸府最近的采辦都比以前低調很多,采買些日常吃食也都是人最多的時候才出門嗎?”

阿四這才明白,為何蘇幕遮要堅持自己走路去陸府。當時那張臉實在紮眼,一路招風影碟不停,習慣了獨來獨往的阿四非常不習慣。要不是走之前青狸交待不能跟蘇幕遮分開,她恐怕早已施展輕功獨自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