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善解人意

一步一步走來,她終究成了他身邊的人,她愛他嗎?他不認為,就算是認清現實,誠心想要和他好好過日子做夫妻,她也不會有他這樣愛他,畢竟他默默地注視了她這麽多年,她卻只是在這一年裏才看到了他,而且在前半年裏還只是防備和不喜。她不喜歡和他做夫妻間最親密的事,他不確定她是不喜歡他這個人,還是出於其他原因,但毫無疑問,她沒有惡意,也懂得適可而止。

不管怎麽說,此刻她在他懷裏,安靜美好,會眼紅會嫉妒,沒有把他推出去,把他看得牢牢的,想得到的也都在做,歲月那麽長,總有一天,他會讓她眼裏心裏都只有他。

傳說中,在手腕同一個地方長得有胭脂痣的人有宿緣,他和她便是如此吧?宇文初微笑著,再次小心翼翼地在明珠的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再拉起她的手,將她手腕處的那顆胭脂痣和自己的貼合在一起,心滿意足地抱著她沉沉睡了過去。

明珠是在一片嘰嘰喳喳的鳥叫聲清醒過來的,才剛愜意地想要伸個懶腰,就聽耳邊有人輕聲道:“醒了麽?”一睜眼,就看到宇文初放大了的臉,而她整個人都是貼在他懷裏的,隔著薄薄的裏衣,她能感受到小宇文初蓄勢待發,氣勢很是嚇人。

明珠頓時心跳如鼓,咽一口口水,顧左右而言他:“這天氣果真越來越涼了,該添被子了啊。”

宇文初笑笑,並不來歪纏她,自起身下床,招呼侍女進來伺候盥洗。

他居然就這樣輕易地放過了她?!

按他以往的德行,就算是沒有把她就地正法,那也該是要占點便宜的,今日居然如此正人君子?明珠覺得自己有點看不透宇文初了,更有點不習慣,她又悵然若失了。歪在枕頭上看侍女服侍他穿衣盥洗,見他始終沒有回頭看她,忍不住就要招惹他:“殿下可聽說了?”

“什麽?”宇文初伸開手臂,由著侍女替他披上紫色的罩袍,他的手腳修長,逆著光,配著這只有一品以上的大臣和親王才能享受的華貴紫色,令人生出一種他其實往外散發著光暈的錯覺。

明珠又想起了玉皇閣的那個清晨,他逆光而來,背著青山蒼茫之色,面迎晨曦清冷微光,真是,讓人沒法兒不贊嘆。她晃晃頭,故意用酸溜溜的聲音道:“莫非周女史和平女史還不曾邀請殿下麽?她們湊份子備下席面酒水,要請咱們吃喝玩樂呢。”

宇文初這才回頭看她,淡淡一笑:“邀請了,也答應了,你去麽?”

說好親自來她這裏邀請的,結果麽,她還只是聽到素蘭轉述,正主兒人影都不見,原來重點不在她這裏,而是放到他身上去了。大清早的來膈應人,明珠忘了首先提起這事兒來的人是她,忍不住噘著嘴道:“殿下希望我去麽?”

宇文初好笑地看她一眼,示意給他整理服飾的侍女退開,自己走回床前來看著賴在床上全無姿容儀表可言的明珠輕聲道:“那你希望我去麽?”

明珠翻個白眼:“我說不去您就不去啊?”

“是。”他幾乎是飛快地回答了她。

明珠反倒愣起了神,好一會兒才朝他笑起來:“和殿下開玩笑的呢,您可是答應過把她們全部送給我的,她們請吃飯,當然要去。”

宇文初摸摸她披散在肩上的長發,道:“看在我陪你躺到此刻的份上,願意起來和我一起共進早膳,再陪我一起去昨日死傷的侍衛家中慰問麽?”

明珠立刻收起了拈酸含醋的心,收了笑容正色道:“死傷嚴重麽?張煥還好?”那一群人裏,她認識並能叫出名字來的人只有張煥。

“他還好,只是受了點輕傷。”宇文初微皺了眉頭,“死了一個,傷了三個,那條密道一直通到隔了幾戶人家的一個院子裏,密道裏找到兩個死人,主要的人給逃走了。”

也就是說,白白死傷了這麽多人,還讓人給逃走了!!!像宇文初這樣老謀深算的人,估計會郁悶得不行吧,難為他還有心情陪著她說話,肯定是怕自己瞧不起他,所以假裝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明珠自覺窺破了宇文初的心情,十分同情地寬慰道:“至少咱們把他那個地方毀了,他再也不能利用美食來幹壞事了!實在是太過陰險狠毒了啊,那些人肯定是死士,就算是抓住了也不會說的,所以殿下無需自責。”

“你說得對。並不是全無所獲的,我拿到了一份要緊的文書。”宇文初只當她善解人意,朝她微微一笑,神情真是溫柔極了。

“那就好。”明珠很是好奇他究竟拿到了什麽文書,卻又本能地覺得自己不該問,問了大概也不會得到確切的答案,便走到妝台前坐下來對鏡梳妝:“殿下一定不會放過害我的那些人吧?”

“那是自然。”宇文初順手從妝盒裏取了一枝白玉簪遞過去:“用這個吧。打扮得素凈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