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她這是心病,服藥都不管用, 要說有一味藥能治, 也只能是趙崢了。

都以為, 用情最深的那人是趙崢, 誰能想到,姚姝對趙崢這份情,竟是深到了這份上。

傅堯俞等人心知, 這樣不好,可如今,說什麽都沒有用,卻也不用擔心, 只看趙崢那樣子,也知道,他是把姚姝同樣放在了心上, 姚姝昏迷三天三夜,他自己胳膊上還有傷,在床邊上守了三天三夜沒合眼, 人都像是老了五六歲。

姚姝醒過來之後, 又在床上躺了兩三天, 趙崢一直住在雙溪館,哪裏都沒去。他之前因受了傷, 也沒有去上朝, 前後兩次受傷, 皇帝許了他快半年的假, 他每日裏陪著姚姝曬太陽,作畫,讀書,習字,也不拘什麽,好玩就好,倒也過得暢快。

一晃十多天過去,傅鈺見姚姝已經大安了,就不想留趙崢在府裏,三番兩次旁敲側擊,讓他回府去。趙崢的確也不能在侯府長住了。午後,他歪在南窗下睡午覺,姚姝靠在他身上小憩。

她醒了之後,話很少了,卻黏趙崢黏得更緊,讓人看著心疼。

趙崢握著她的小手,瑩玉一般,白皙,滑嫩,輕輕地撚她的手指頭,他也清楚她的心結,一如他在安州的時候,會胡思亂想,會擔心,會焦慮,時時刻刻會擔心,回來了,聽到她已經被許了親事的噩耗。

只是,他是男人,再擔心,這些話也說不出來,也不能表現出來,會惹人笑話。

而如今,姚姝這般,他也清楚,不管他如何說,都沒有太大的用處,關鍵還是要看他今後的行動。她如今,婚期漸漸地近了,生出這些焦慮來,也也正常,不過是比別的人,發作得嚇人一些。

“我晚些時候回王府了,遙遙要不要跟著我回去?”趙崢輕聲問她。

這些日子,是他們相處最多的時候,許是因為姚姝的身體不好,心境也不是很好,趙崢反而很守禮,兩人哪怕有時候同榻而臥,他也最多親親她的臉蛋,她的唇,脖子以下的地方,碰都不碰。

就像此刻,他側臥著,曲起一條腿,姚姝就枕在他的肚子上,半躺在他的腿上,他懷抱著她,明明身下已經變得很硬了,就是能夠克制自己,只捏她的小手玩。

姚姝一聽說他要回王府了,就不舒服,她撐起身子,換了個方式,趴在他的身上,也不說話,只拿眼睛盯著他看。

趙崢用手指描摹她的眉眼,“王府裏,我們倆要住的院子,要開始布置了,你還要種花草,到底種些什麽,我要回去安排,權萬成來了幾次了,他可是急得不得了。遙遙急不急?”

他側過身子,在姚姝的唇上輕輕啄了一口,“蔣釋之這個人,原本父皇是要讓他做長安府府尹的,你不喜歡蔣釋之家的人,我就把他們遠遠地踢開了,他還是留在安州好了,以後都見不到,好不好?”

“那個女的呢?”姚姝悶悶地問。

“當然是跟著去安州啊,怎麽能把妻女留在長安城呢,對不對?”趙崢輕聲細語,刮姚姝的鼻子。

如今,長安城都傳瘋了,說未來的吳王妃有多麽善妒,就因為蔣寧花原來在安州的時候,與趙崢相處過,被吳王妃知道了,把人父親的前途都給斷了。

安州是邊遠之地,哪裏比得上長安城紙醉金迷,天子腳下,稍微有點政績,皇帝都看在眼裏,只要不自己作死,升遷也很快。安州那邊,不管做了多好的政績,只要巡察的官員不往上報,皇帝都未必知道。

遠在安州,京城這邊要打點的很多。

原本,蔣釋之這種安州刺史的職位,沒這麽快就被升遷成京官的,說起來,還是當初趙崢在安州那幾年,蔣釋之和他配合的好,皇帝每次問起,他免不了就會提到蔣釋之,皇帝放在了心上,一打聽,就生出了把蔣釋之調進京的打算。

哪裏想到,會有這麽些事出來,他在朝中一提長安府尹的位置,別人倒是還好,傅堯俞就跳了出來反對。後來又有趙崢呈上來反對的折子,皇帝就很猶豫了。

蔣家在京城租了一處院子住著,原本四處買宅子的想法也不得不擱置下來了。蔣釋之心裏窩了火,卻不好發出來,畢竟自己之前也有那樣的念頭,只是沒想到,吳王殿下是這樣的人。

愛美人,不愛江山麽?

蔣寧花坐著哭,抽抽嗒嗒,一張帕子很快就濕了。她前兩日去相國寺上香,遇到了表姐,兩人就在大樹底下說了會兒話。表姐問起,姨夫原本說好了要留在長安城做京官的,怎麽一下子就變了卦。

蔣寧花已是恨傅姚姝恨得咬牙切齒,誰讓最先出來反對的是傅堯俞呢?傅堯俞是傅姚姝的父親,原先都沒有聽說反對,現在跳出來,想也知道是因為傅姚姝容不下自己的緣故。

又聽說,傅姚姝大病了一場,吳王殿下跟孝子似的在床前伺候了大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