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傅堯江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來,看了一眼孟氏因敷了太多的粉,略顯蒼白的臉色,“錢氏有了身孕,府裏的事,你若是不能出力,我會奏請皇上給她一份敕封,將來府上的事,就讓她來操心好了!”

孟氏的臉此時是真的白了,她的手都在哆嗦,她相信傅堯江說的話,他說了要讓皇上給錢氏敕封,就一定會做到。忠勇侯的爵位雖然不在了,但靖北侯的爵位還在,傅家與皇家的感情還在,給錢氏請一個夫人的敕封,傅堯江還是做得到的。

錢氏沒有兒子傍身,傅堯江又為了給已經生了兩個嫡子的孟氏面子,這才沒有為錢氏請封。

錢氏只是一個妾,但是個什麽份量的妾也都是傅堯江說了算的。

傅銘和傅銳也都很驚詫,紛紛用祈求的目光看孟氏。孟氏的臉色千變萬化,最後從床上爬起來,在傅堯江跟前跪了下來,“老爺,是妾身的不是,醫官說了,再喝一貼藥,就大好了,一定不會耽誤了侯爺的婚事!”

說什麽,再喝一貼藥就大好,不過是給彼此一個體面而已。

傅堯江點點頭,“你進了傅家的門,就是傅家的人了,以後和孟家的人,還是少來往。”

孟家是她的娘家啊,她的舅母和內侄女兒進了牢房,傅堯江不但沒有出力,為她們說一句好話,此時竟然連她與娘家人來往都不讓了嗎?孟氏想到孟姚氏來說,自己父親要來了,擡起頭求傅堯江,“老爺,妾身父親來了,妾身還準備帶銘哥兒幾個去見見他們的外祖父!”

傅堯江卻理都沒有理會,他站起身就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才背著手轉過身,“嶽父大人此次進京,是有要事,你還是不要去打攪嶽父大人的好!”

孟善誼在姚宅,一同過來的還有皇太子和孟希來。傅堯俞在太極殿和皇帝奏對。新唐對婦人的約束雖不是很嚴,但也沒有說,一行男子大咧咧地就shàng mén來的。

姚氏有心不想出來,但孟善誼來了,還有太子作陪,她不得不換了衣服,讓胖管家陪著她到了前院。

這裏已經大換了模樣。自從傅堯俞開始在這裏待客,起居之後,前院就已經按照傅堯俞的習慣進行了布置。

雙方見過禮之後,姚氏在上首的位置上坐了半邊身子,姚宅沒有男人,此時姚氏就是主人。

孟希來在看到姚氏的瞬間,整個人如遭雷擊。他曾經聽孟姚氏說了,八年過去,姚氏一個人,還不知道磋磨成什麽樣兒了。可此時,眼前的人,她穿了石榴紅繡蟲魚蜀錦織的半臂,挽流雲髻,只一根金鑲玉的簪子,峨眉淡掃,淺施粉黛,時光似乎在她臉上沒有留任何痕跡,一如八年前,他在江洲姚家見她最後一面。

她擡手,不著痕跡地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那時候她懷孕已經一個多月,婉拒了自己,“妾身已是殘花敗柳之身,配不上表哥,也不敢玷汙了孟家的門楣,表哥厚愛,來世再報!”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神色平靜,不像是說自己,他也根本辯不清她心中喜怒。

長祿讓人再次上了茶,站在姚氏的身後。雙方寒暄片刻,姚氏便問了孟善誼的來意,“父親去世五年了,再也未見過伯父的面,伯父若有吩咐,派人來說一聲就是,怎麽敢勞動伯父親自跑一趟?”

姚家與孟家在上一輩時就結了姻親,當年姚氏與孟希來差點就是親上加親了。

孟希來已是傻了,癡癡地看著姚氏,他心裏無數遍問自己,若是當年,他娶的是姚氏,若他娶的是姚氏?他還記得,姚氏出了事,是孟姚氏跑去跟他說,她mèi mèi做了醜事,被診出有身孕。

當時,他聽到之後,心中怒火怎麽也抑制不住,他幾乎想拿了刀去砍了她,她已經是他的未婚妻了,怎麽能做出這種事來羞辱他?

孟姚氏抱住他的腰,苦苦地在他身後哀求,還說,“她對不起你,你又何必為了她毀了自己的前程?我是不會對不起你的,你這麽好,我若有這福氣,一輩子都不會對不起你,一輩子都好好地做你的妻子!”

他聽了這話,轉過頭來看孟姚氏,她羞紅了臉,如三月裏的桃花一般,比染了胭脂還好看,他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對姚氏的這個堂姐,他並不陌生,只不過從前他所有的心思都落在姚氏的身上,才忽略了孟姚氏這樣的顏色。

他心裏有怒火,就未免多喝了幾杯酒。晚上孟姚氏來看望他,起身的時候不小心崴了一下,跌在了他的身上,就沒有再起來,他把想對姚氏做的事,都做在了孟姚氏的身上,他挺進去的時候,孟姚氏比他還急。

他多日都在想那種滋味,他十二三歲就有了通房丫鬟,但那種感覺不一樣。孟姚氏身上的味道,還有她羞羞怯怯地抱了他,扭捏說,“妾,妾身願意,願意用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