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是姚氏始料未及的,這些年她的確沒少端詳這玉佩,的確有一點po chu,以為是自己不小心磕碰過了,還很心疼,每次都喜歡用手指摸那處地方。剛才太過匆忙,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樣的細節。

姚氏雙手捏著裙子,窘得一塌糊塗,臉色緋紅,眸光躲閃,不知如何自處。

傅堯俞卻沒準備放過她,依舊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並沒有散發身上的淩厲氣勢,甚至,眼神還很溫柔,姚氏卻扛不住了,她轉身進屋,出來的時候手上拿著那枚玉佩,臉上布滿了淚水,出來後就“噗通”一聲,跪在了傅堯俞的面前,倒是讓傅堯俞始料未及。

“侯爺,您不能帶走遙遙,民婦只剩下遙遙了,您要是為了帶走遙遙,您就先要了民婦的命吧!”姚氏泣不成聲,捏著雙喜玉佩的手很緊。她不是十六歲的少女了,不會覺得,傅堯俞如此這般作為,是為了她。傅堯俞是侯爺,身邊不會缺少女人,勛貴世家,最不能容忍的是血脈外流。

這也是當年,傅堯俞拿玉佩給自己的原因。

傅堯俞倒是被姚氏整懵了,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八年前他遭了人的手,躲在普濟寺,隨便抓一個人解身上“笑春風”的毒。他在女色上很淡薄,連通房都沒有,原配去世之後,他身邊也沒有妾室。

不知道是因為那□□的緣故,還是受傷之後拼了命去做那事,幾乎搭進去一條命,他竟然對那日在他身下的人,念念不忘。

逍遙的感覺,時隔八年總能時時回味。

只可惜,他養好了傷,已經過去了三個月,再去尋當日的女子,竟是連一點線索都找不到了。

他已打定了主意,找到那女子,不管她是不是已經嫁人,他總是有法子得到她的。他絕沒有想過,她孤身一人,還帶大了他的孩子,又被人如此欺淩,長祿說,平日裏,姚宅門口,連行人都避開。

長祿說,姚姝的唇鼻還有臉型,長得極為像他,只有眉眼像她母親。

這就很好,他看到自己女兒的第一眼,就覺著熟悉,這孩子的眉眼也像她的長兄,只不過女孩子眉眼間有著一縷媚色,他也不怕,他是新唐的開國侯,沒有道理護不住自己的女兒,將來給她找個厲害的丈夫,她這一輩子必然是安安穩穩,平安喜樂的。

傅堯俞嘆了口氣,擡手握在姚氏的臂上,想要扶她起來,姚氏全身一顫,用一雙慌亂的眼神望著傅堯俞,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先起來,我們好好說話。”傅堯俞閉了閉眼,他多少年沒有和女子打交道了,就算是死去的妻子,當年他年輕,一心功名,也沒有花過很多心思,直到她難產去世,想起來,才有幾分慚愧。

姚氏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抹了一把眼淚,才想起手中的玉佩,朝傅堯俞遞過去。她不傻,相反還聰明,剛才實在是太過害怕,太過慌亂,才會著了這樣的道。

傅堯俞沒有接,只說,“已經給你了,就是你的,這本就是一對兒,換了就換了。”

姚氏聽到“一對兒”,沒由來地,臉紅了一下,她低下頭,“我只是,我沒想到,我……”

傅堯俞知道她說不出個什麽來,偏頭看著姚氏的側臉,一如八年前那般模樣,嫩得如剝了殼的雞蛋,柔滑嫩白,讓人忍不住就想出手,細細的眉眼,如筆畫一般引人入勝,小巧的鼻子如瓊玉,海棠般粉嫩的唇,無一不美好。

特別是,至今都無法忘記的嘗過的味道。

傅堯俞眼底的顏色就漸漸地暗沉下來了,手慢慢地朝對方伸過去,把姚氏的手握在手中,“我這次回京,會把你和遙遙一起帶回去,不會叫你母女分離的。”

姚氏全身僵硬片刻,她要把手從傅堯俞的掌心裏抽出來,卻沒有他力氣大,她深吸一口氣,扭頭對著傅堯俞,“侯爺,我是江洲姚家的,我父親是當代大儒,我雖被姚家逐出家門,我身上依舊流著姚家的血。”

她想到父親,父親只有她一個女兒,沒有兒子,當年逐她出家門,該是何等心痛。他說如果他不是家主,絕不會為了虛名傷她的心,他擔負著整個家族的榮譽,他只有做個惡父親。

他把名下的錢財全部都給了自己,沒過兩年就生病,謝世,前後那麽倉促。

傅堯俞不知道她說這些是什麽意思,認真聽著,還在點頭。他來不及打聽姚氏的過往,也覺得,他認的是她這麽個人,不是她的過去,也不是她的家族。

姚氏臉上的淚滑落,“當年,表哥願意讓我帶著遙遙去孟家,給我妾室的位置,是我拒絕了,我姚家的女兒怎麽會為人做妾?”

姚氏說完,直直地看著傅堯俞,眼中竟然泛起一點淩厲,顯得她越發堅決。

傅堯俞大笑,他總算是明白了這婦人心裏在想些什麽,她想得還真是多呢。傅堯俞喊了胖管家進來,指著姚氏說,“你來跟夫人說,我們要盡快回京,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