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崇郡造反(2)(第2/3頁)

衛雲兮冷笑一聲:“去告訴皇上,就說本宮病了。病得很重。”

秦七一怔,猶豫不決。這可是欺君的罪名。

“怎麽?蘇儀吃壞肚子就可以讓皇上在重華宮中流連幾日,本宮生病了就不能稟報皇上一聲?”衛雲兮冷笑。

一聲質問令秦七冷汗都冒了出來,他連忙退了下去。

果然到了晚間,慕容修的禦駕就來到了長明宮。他的面色並不好,沉郁冷峻,似乎比往日多了幾分不容親近。他撩開帷帳,衛雲兮就斜斜依在美人榻上,長裙廣袖,頭梳著墜馬髻,素凈的面上因炭火的熱氣而泛出兩抹紅暈,人面如桃花,如一幅絕美的仕女畫。一股寒風隨著他的進入而吹進溫暖如春的內殿,撩動她長長的衣袖,她慢慢擡起頭來,看著慕容修,淡淡道:“皇上。”

慕容修看著眼中的冷色不知不覺褪了些許,他大步走上前來,坐在她跟前,看著她眉間的倦然,不由伸手撫上她的臉:“到底怎麽了。”

衛雲兮一雙美眸看著他,長籲一口氣,軟軟靠在他溫熱的胸前,緩緩道:“臣妾以為皇上再也不踏入長明宮了。”

她的聲音嬌軟,如一只羽毛輕輕撩過心底,慕容修深眸中神色復雜,許久他輕撫上她的發:“胡說,朕只是在想一些事。”

“什麽事?”衛雲兮問道:“與臣妾有關嗎?”

慕容修看著她明澈的美眸,半晌才道:“你的兄長不日將回南楚,到時候朕想著給他封個什麽官職在朝中幫著朕。你的兄長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在京中安家立業。你的父親也年事已高,到時候朕給他個閑散官職,就安安穩穩在京城中養老可好?”

衛雲兮聞言心中微微一突,不由定定看著他。

“雲兮,你不喜歡朕的安排嗎?”慕容修看著她,輕聲問道。

衛雲兮心中刹那如冰雪,她指尖的溫度漸冷,許久她輕聲一笑:“好。臣妾都聽皇上的。”她說著慢慢埋入他的懷中。

殿中沉寂下來,燭光搖曳,可是她的心卻一寸寸沉入了萬丈深淵,再也看不見一絲光亮……

長夜寂靜,金杯映著四面的精美燈籠,燦爛光輝。殷淩瀾坐在亭中的軟榻上,執著金樽,一杯一杯,如飲瓊漿。一旁的挽真看了一地的酒壇急得紅了眼,想要上前去勸。華泉一把抓住她,輕輕搖了搖頭。

挽真氣得扭頭就走:“喝死算了!我才懶得管!”走了一會,她又臭著臉轉回來,身後跟著一身雪白長袍的蕭世行。

他還未走進亭中,聞到濃烈的酒氣不由皺了皺眉:“殷統領不是找本王商量事的嗎?改成了宴飲了不成?”

挽真冷著臉:“蕭王殿下請吧。我家公子喜歡喝酒,談事的時候喝多了豈不是對蕭王殿下更有利?”她說完轉身就走。

好一個厲害的俏婢女!蕭世行碰了一鼻子的灰,尷尬地走進亭中。殷淩瀾眼未擡他看著殷淩瀾,不由笑問:“殷統領有心事?需要以酒買醉?”

殷淩瀾擡起頭來,眼神清亮得嚇人,他冷冷看著蕭世行:“蕭王殿下說過的話難道忘記了?”

“什麽話?”蕭世行坐在他對面,看著燈下如魔似魅的殷淩瀾,淡笑依然:“蕭某人從來不會忘記自己的承諾。”

“蕭王殿下說過衛雲兮不是可以談判的籌碼。才過轉眼又是誰拿了她去激慕容修那個混賬!”

殷淩瀾身上的殺氣陡然迸開,亭子中的燈籠無風自動,原本的就不溫暖的亭中更是氣氛森冷,朦朧的燈光下他的面色青青白白,一雙冷冷的森眸神色變幻不定,猶如魅羅附身。蕭世行深眸中不由猛的一縮,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殷淩瀾,也從未見過這麽強烈的戾氣。

蕭世行細細想了一會,擡起頭來,似笑非笑:“她始終要離開慕容修。你我都明白。”

殷淩瀾冷笑:“我比你更明白。”

蕭世行聞言笑得更是坦然:“那就讓我這次一並帶走她。”

這一句如一擊重擊狠狠撞上心口,殷淩瀾臉色一白,猛的嘔出一口血。血噴上面前的燦爛奢靡的金盞,點點殷紅染紅了滿杯清冽的酒水。他忽地笑了,眼前酒水傾灑,孤燈孑然投影。單薄的身影如紙。雪地那一雙憤怒的美眸在眼前揮之不去。

她問:“為什麽不是你。”

可是這個虛偽冰冷的世間他何處可以安放她?是誰可以放她掌心,待她如珠如寶,誰可以在她的身邊看著她笑靨,年年歲歲,從此不知日月流逝。他忽的找不到答案。

“殷統領!”蕭世行上前道。

忽的殷淩瀾長袖一動,無聲無息的一掌狠狠拍向蕭世行的心口。蕭世行猛的一驚往後急退一步,堪堪躲開了這千鈞一發的殺招。他怒道:“殷統領!你想幹什麽?”

殷淩瀾長袖中勁氣灌滿,空氣中在隱隱激蕩傳來不安。整個亭子中燭火被突然的凝重勁氣撲滅,天地一片陰暗。他長袖震開,一雙比冰雪還冷的眼眸盯著蕭世行,如隔世的仇人。血漬還在他唇邊,染紅了他的薄唇,令他更似地底而出的修羅。他修長的手指猛的曲成爪,森冷的玄鐵指套“鏗”地一聲,猛的躥出根根尖銳的利刃。猶如獸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