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西山之行(2)(第2/3頁)

三千禁軍挑選好,慕容修還親自去操練禁軍,禁軍護衛都是京中一些官宦子弟,平日習得花拳繡腿,憑了祖宗的蔭庇才混了進來,慕容修常年在邊關打仗,治下十分嚴苛,幾日操練下來,一批批禁軍護衛們被練得面無人色,叫苦不叠。慕容修看著禦駕進香之日已快近了,禁軍護衛們又一個個不成大器,不由勃然大怒,幾日吃住都在軍中,專門監督他們操練武藝。不求能一日千裏,起碼能在護駕之時不出紕漏。

一日下午,慕容修正在教場訓練禁軍遇敵如何行軍布陣,六月底的太陽已十分毒辣,一個個兒郎們脫光上身,古銅色的肌膚露在陽光下,汗如雨下。慕容修亦是脫光上身,在教台上來回走動,他劍眉緊皺,時不時跳下場怒吼幾聲。正在操練得熱火朝天的時候,不遠處慢慢走來一個人。

他一身紫色錦袍,身量修長瘦削。天光下他面容蒼白,眸色如點漆,墨發束在紫金冠下,一絲不苟。他身上錦袍繡著祥雲龍紋,無形中貴氣內斂而不張揚,領口扣子扣到了脖子處。嚴正修潔。大熱的天,他身上沒有一點汗意,幹幹凈凈,清清爽爽緩步走來。

慕容修看見他來,不由眯了眯眼,迎上前,哈哈一笑:“什麽風把殷統領吹來了?”

殷淩瀾捂住唇,輕咳一聲,掃了場中幾眼,淡淡道:“皇上派本司過來看看建王殿下操練禁軍怎麽樣了。”

他看著一群禁軍在場中翻滾打鬥,一身土一身汗水,不由皺起漂亮的眉。慕容修見他不適場中氣氛,一指一旁的涼棚:“殷統領過去坐一坐吧。”

殷淩瀾點了點頭,正在這時,場中的禁軍們也看到他,不由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從來禁軍便是禦駕身邊最信任的軍隊,卻不知本朝皇帝卻在禁軍之外又設了龍影司,特別是這幾年,龍影司得到皇上的寵信簡直是百年未見。而且這幾年龍影司招募的護衛越來越多,大有取代禁軍成為皇上近衛的趨勢。

禁軍們都是世家子弟,平日素來不喜龍影司,更何況龍影司在殷淩瀾手下做下許多令人聽之發指的事。他們正當熱血少年,平日見到龍影司的護衛都忍不住想要挑起事端,可恨的是殷淩瀾告誡手下不可挑起事端,搞得他們平日想要生事都沒了由頭。這時見到殷淩瀾親自前來,一見不過是個風吹就倒的病弱年輕男子。幾個禁軍中的領頭者相視幾眼,都露出躍躍欲試的眼神。

慕容修與殷淩瀾邊走邊說,忽的身後忽地有風聲忽動,勁風甚急,直撲殷淩瀾的腦後。慕容修想要伸手去接,殷淩瀾如身後長了眼睛,長袖一揮,那撲來的長刀“鏗鏘”一聲掉在了地上,直沒入土。

慕容修眸色一縮,回頭怒道:“是誰!站出來!暗地偷襲算他媽哪門子的好漢!”

殷淩瀾似笑非笑地轉過頭,盯著那一堆人中的幾個。慕容修氣極,正要說話。那一隊操練的禁軍走出來兩三個,跪下謝罪:“殿下恕罪,方才是我們幾個在操練,不小心把刀踢出去了,這是意外。”其余幾人紛紛應是。

殷淩瀾掃了他們一眼,輕咳一聲:“既然是意外,殿下這事便揭過吧。”

慕容修深眸中寒光一閃,盯牢了那幾個尋事的禁軍,冷笑:“意外?你們這幾個都是個中好手,怎麽會有這樣的意外,向殷統領道歉!”

跪在地上的禁軍兒郎面面相覷,看著那地上只露出柄的刀,心中不由惴惴。殷淩瀾淡淡一笑道:“建王殿下,不必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請——”

他說著走了過去,腳看似無意地一踩那刀柄。校場上堅硬如鐵的地上仿佛成了一灘爛泥,那刀柄就緩緩地沒入。身後的禁軍士兵們一看,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殷淩瀾已露了這一手,便已是絕世功夫。人都道殷淩瀾病體支離,看樣子竟是深藏不露。

慕容修回到王府偏院的時候,衛雲兮上前來迎。慕容修一指身後的人,笑道:“今日還有貴客。”

他讓開,衛雲兮擡起明眸,就看見殷淩瀾站在紫藤花架下,一身玄黑龍紋錦袍,面色清淡,但是那玄黑的錦袍襯著冷魅如魔的俊臉,顯得分外陰冷肅殺。衛雲兮對上他眼眸,忽的臉上一白,不自然低了頭:“原來還有貴客。”

慕容修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握了她的手,走上前:“殷統領是稀客,你弄點菜肴,今夜本王要與殷統領多飲幾杯。”

衛雲兮低了頭上前見禮:“見過殷統領。”

殷淩瀾淡淡回禮:“麻煩衛小姐了。”

慕容修聽得他的稱呼,劍眉微微一皺,但還是很快掩下眼中的不悅,拍了他的肩:“時辰還早,殷統領先進去喝點茶。”

殷淩瀾點了點頭,隨著慕容修走了進去。衛雲兮目光復雜地看著他離去的身影,這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