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第2/3頁)

“臣等定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宮裏的喪鐘一直沒有敲響,所有知曉聖上已駕崩的人們,都靜靜待在自己家中,心中惴惴不安。

宮中發出詔令,召安王、晉王、魯王、吳王進宮,諸王皆不應詔。

再召,還是不應。

甚至幾個王府的大門皆緊緊閉合,宛如無人之地。

詔令後又發至諸位大臣府中,有的應召入宮,沒有下文。有的裝病、推脫,百般手段只在自保。到了此時,已經有許多人意識到其中的不對來。

可接下來幾乎沒給他們反應的機會,就有身著各式各樣甲胄的人湧上大街。這其中有禁衛軍的人、有巡捕營的人,甚至有京衛和五城兵馬司的人。他們宛如餓狼撲羊也似,奔赴各家宅邸。

一時間,內城一片風聲鶴唳,平民老百姓被嚇得足不敢出戶。就見各處大街上一隊又一隊的身著錚亮甲胄的兵士,來回跑動著,不時有尖叫聲慘叫聲傳來,宛如墮入無間阿鼻。

代王對陳閣老所言並不是無的放矢,魏國公手握京三營的部分兵權,禁衛軍被其收買了七七八八。僅憑這些兵力,就足夠代王一系做許多事情了。

當然這意味著代王的人馬必須要快,萬萬不能拖延,若是拖得久了,讓各路人馬糾集在一處,那可就是成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所以開始他們選擇用了騙,意圖挾持百官擁立代王登基為帝。

起先還被這些人騙開了幾戶人家的宅門,再之後他們來到他處,卻是無論說什麽都沒有人願意開門了。

因為關於代王弑君篡位的消息,已經在京中各處暗中流傳開來。

代王氣急敗壞,一面命人嚴刑拷打陳閣老意圖套出另外兩份遺詔所在,並逼迫兵部尚書薛和渡,企圖從其手中弄來京衛其他兵力的調令。對外則命手下之人強攻,強行闖宅拿人入宮。

這其中以幾個王府受到的攻擊最為猛烈,明擺著代王是打算破罐子破摔,連名聲都不要了。

內城之中一片混亂,嚴峻的形勢甚至感染了外城,外城也開始變得混亂起來。都知道宮裏頭出事,可具體出了什麽事,老百姓根本無從知曉。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抵抗的,哪家那戶都有護院護衛,也因此代王這邊的人進展十分緩慢,同時京中各處也開始出現其他小股兵力與代王的人馬對峙。

這些都是寧國公府召集的人馬,與代王的人一樣,這些人來源混雜,各處之人都有。而隨著代王謀逆的消息傳出,越來越多的人主動加入剿滅叛軍之列。

大乾的兵士忠於大乾,任何企圖謀朝篡位者,都是人人得而誅之。這也是為何陳閣老會說代王乃是冒天下之大不韙,站在了大義的對面,注定舉步維艱。

戰局越擴越大,而正義一方隨著京衛指揮使孫氓的加入,勝利似乎在望。可同時京三營外衛的人也入京了,這些人才是代王及魏國公府的底氣所在。

這一場大戰整整持續了一天一夜,所有被戰火波及的住戶人家俱都徹夜未眠,心驚膽戰。期間究竟死了多少人沒人知道,最終隨著又一股兵力的入京,以晉王府為首的正義之師才終於顯出壓倒式勝面,叛軍士氣不振,被逼竄入紫禁城中。

卻是慶王帶著昌平燕山乾帝陵十大陵衛入京勤王。

這燕山帝陵葬著大乾朝數代帝王,為保帝陵不被人惡意破壞,所以當地駐紮著數個衛所,又稱陵衛。這些陵衛既不錄屬兵部,也不屬於京衛之列,卻是緊鄰著京城最大一股兵力。

只是平時陵衛一直不在人前露臉,被許多人都忽略罷了。

慶王一身甲胄,滿臉風沙之色,他的甲胄和兵器上還帶著血,明擺著是鏖戰已久。他驅馬來到晉王跟前,拱手道:“五哥,幸不辱命。”

晉王一身黑色鎧甲,顯得他的臉越發的白,卻是十分冷硬,宛如千年不化的冰山。他目光沉暗地注視著不遠處的宮門,臉上帶著霜塵,微微頷首:“辛苦了。”

慶王無語凝噎,可明擺著現在不是時候,只能將千言萬語咽進嗓子裏。

“弟弟不辛苦。”

……

乾清宮,正殿的龍座上,坐著一個人。

此人一身明黃色龍袍,卻是滿臉頹唐之態。

正是代王。

之前他還顧忌一二,可能因為外面越鬧越大,他就開始破罐子破摔起來。他肖想這皇位已久,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自然黃袍加身,先過一把癮再說。

遠遠的,似乎傳來宛如排山倒海的呼喊聲:“放棄抵抗,既往不咎,試圖頑抗,定斬不赦!”

這是晉王一系人馬每逢叛軍必喊的口號,因為諸如此類這般妖言惑眾,代王的人馬吃了多少虧且不提。直到現在代王都想不出,怎麽他就要輸了。

明明他占了先機,明明他的人馬比晉王的多,怎麽就要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