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第2/3頁)

畢竟子嗣為大,朱氏於蘇家有功。

這一切都縱容了朱氏的惡性,她本就不是個省油的燈,長久以來更是張揚跋扈,而蘇家上下竟是被個女人壓在頭上。

可除了忍,還能怎樣?尋常老百姓家裏娶個媳婦本就不易,更沒有什麽納妾之說,不然那雜貨鋪老板納了個小妾,會被街坊鄰裏指指點點這麽些年。

所以瑤娘還真沒有想過換一個大嫂這種事。

“妻賢夫禍少,你不覺得你家裏這麽多事,有很大一部分和這女人有關系?那日本王遠觀,你大哥雖為人懶惰,不成器,卻也不是真惡,對你多少也是有幾分兄妹之情。你即狠不下心不去管,就該去想辦法解決,而不是發愁,這並不解決任何問題。”

瑤娘如遭雷擊,對於家裏人,她恨過,怨過。但認真說來,在朱氏還未進門之前,家裏雖窮,但日子過得還是挺和睦的。

她爹迂腐,但對家裏盡心盡力,每月所掙之錢,一文不少拿回家做以家用。經常一身文士衫多年不換,即使破了,也是讓娘縫縫補補再穿就是,就為了讓家中婦孺幾個吃飽肚子。

而她哥從小被她娘寵壞了,吃不了苦,受不了累,讀書也不行,成日遊手好閑。不過她哥還是很護她和姐姐的,沒少因為姐妹二人和人打架。長大後,有時候得了什麽好吃的好玩的,從不會獨享,而是拿回家同兩個妹妹一起分享。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變的呢?

大抵就是她哥一直娶不上媳婦的時候。

蘇家日子過得捉襟見肘,可若想娶個媳婦,且不提給女方家的聘禮,操辦喜宴等等,都需要銀子。家裏這麽多口人吃飯,就靠著他爹一份銀子,哪會有剩余。

那兩年,她爹她娘愁得日日睡不著,娘總是以淚洗面,爹也是愁眉緊鎖。只有她哥還是沒心沒肺,覺得晚幾年再娶也沒什麽。一直拖到她哥快二十,而姐姐也到了可以說親的年齡,家裏才動了嫁女兒,順道給兒子娶媳婦的心思。

後來她姐說給了姐夫,從姚家拿了聘禮,扭頭給她哥訂下了朱氏。大哥和朱氏成親後,次年姐姐嫁去了姚家,而從那個時候,她的日子才開始難過起來。

朱氏性子拔尖,嫁進來沒幾日就要管家,她娘是個軟綿性子,也是稀罕媳婦,就容著她。

朱氏好吃懶做,可使喚人卻是勤快,她被使喚的團團亂轉。她哥看見了,起先也會訓斥朱氏,可朱氏卻不是個會讓人的,鬧了兩回,她哥灰溜溜去嶽家接媳婦回來。背地裏,她娘偷偷的跟她說,讓她讓著些朱氏,反正沒兩年她也要出嫁了。

想起以前的事,瑤娘忍不住淚盈滿眶,拿著帕子抹起淚來。

晉王蹙起眉,想要說哭個什麽,但料想那朱氏肯定沒少給她苦頭吃,所以她才會哭成這樣。心中更是生惱,伸手將她拉了過來:“她即惹了你,那就換掉。你不管,這事本王來辦。”

晉王素來辦事果斷,本來他對姚蘇兩家人的安置已經有了章程。這邊和瑤娘通了氣兒,次日就命福成去辦了。

“殿下如今就是這麽個意思,也是思及蘇侍妾誕嗣有功,當得福佑家人。當然若是您二位還有別的章程,王府這邊會命人送爾等回鄉的。”

之前福成來了,把姚蘇兩家人都請了過來,將晉王的意思表述了一番。

晉王的意思是讓兩家人入京落戶,住處由王府來安排,差事也各有準備。給姚成安排的是順天府巡捕營的班頭,雖從捕頭降為一個小小的班頭,可這裏乃是皇帝腳下,一個小班頭也不是林雲縣的捕頭可比的。

至於蘇家父子,晉王讓人找了家學館,讓蘇秀才去坐館,還是幹老本行。而蘇玉成也被安排了差事,在五城兵馬司當街使。

說是街使,其實就是個小吏。五城兵馬司掌外五城巡捕盜賊,疏理街道溝渠及火禁等事,算是和順天府的巡捕營交叉管理著外城各項事務。救火、巡夜、攤販占道、盜賊擾民等街面事務,都歸他們管。

雖是福成話有兩可之意,可姚蘇兩家人不可能不答應。

就好比這蘇家,本是還在發愁回家後日子怎麽過,如今有這麽好的事從天上掉下來,真可謂是意外之喜。蘇秀才也就算了,在林雲縣坐館,來京還是坐館,可蘇玉成能從民變成吏,也算是大翻身,明擺著就是晉王刻意施恩。

而於姚成來說,他本人也不是沒考量的,人往高處走,背靠晉王這座大山,別看現在是個班頭,誰知道以後會是怎樣。

怪不得人人都願意攀高枝,因為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古人誠不欺人也。知道些內情的姚成,心裏如此唏噓道。

唯一不好的地方,大約就是兩家人要背井離鄉。不過在這麽多好處面前,這點小事也不算是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