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2/3頁)

晉王站了起來,也不說話,就示意福成給他更衣。

“殿下,您這是……”

“本王去看看父皇。”

那太監忙攔住了他,陪著笑臉道:“您的一片孝心,奴才會稟給陛下的。這天黑路滑,更深露重的,再讓你磕著哪兒碰到哪兒,奴才這條小命還不夠給您賠的。陛下早就預料到晉王殿下至孝,特意交代過奴才讓你不用擔心。您早些歇著,奴才這就告退了。”

進來的人宛如潮水般又退了出去,門重新關上,留下滿室寂靜。

瑤娘看看小寶,又去看看晉王,“他們這是?”她真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晉王冷哼,然後是冷笑,笑得那個樣子別提了,把瑤娘笑得心裏發滲。她也不去多想,一把將小寶抱過來,娘倆打算就睡覺,讓他一個人坐在那裏笑。

晉王想著心事,就聽見身後一陣窸窣聲,扭頭就見母子倆都進被窩了,睜著眼睛看著他。

他突然覺得自己想的那些事真沒意思,是誰不是誰又有何幹系,還不如靜待後續。遂也褪了外袍,上榻躺了下。

而與此同時,安王、代王、永王等人住處,俱都上演了同樣的戲碼。

無一例外,都在房裏歇著,且都在王妃的房裏歇著,讓受命前來辦差的太監俱都無功而返。

永王的住處,等人離開後,永王便命人去關上大門。

他扭頭看向永王妃,問:“我們真的什麽也不做?”

永王妃斜靠在貴妃榻上,姿態慵懶,白日裏一身規制的親王妃俱都換了下來,只著一身嫣紅色的中衣褲,更顯腿長腰細的好身段。

永王妃比尋常女子都高些,卻不顯壯碩,骨架纖細,不胖不瘦正正好。她發髻散了開,松松的在腦後隨意一挽,鬢角旁掉落下一兩縷,垂在白凈的臉頰上,嫵媚而勾人。

比起永王妃,永王似乎焦躁許多。眼珠中隱隱有著血色,額上還青紅了一塊兒,這是之前在乾清宮裏磕的,顯得十分狼狽。

從未有過的狼狽,永王沒想到有一日竟會栽在晉王手裏。

可他栽了也沒處喊冤,難道說那孟獲先不是他的人去找過?孟獲先所言俱都屬實,唯獨有一部分是假,那就是他隱藏在禁軍中並不是永王安排的,而是晉王。

永王不過是恰逢其時知道些隱秘,打算順勢而為,他並沒有將此當做打擊太子的手段,不過是附帶。有更好,沒有反正也是晉王指使的。

可他沒想到是,這場局其實是晉王挖了個坑給他跳,將他摔得鼻青臉腫,還不知明日的以後會是怎樣。

“別人都在動,我們就不動。你記住了,只管抱著喊冤就成,父皇生性多疑,他若是認定是你幹的,現如今不會這動靜。瞧瞧,現在不就又來了,有人想渾水摸魚呢。”

永王在貴妃榻上坐下,“你覺得乾清宮那邊到底出了什麽事?”

永王妃渾不在意地笑了笑,“反正不是小事,你且等著看明日就知。”

東宮

魏皇後暈倒後,趙祚就跟著去了坤寧宮,卻被李德全勸了回來。

李德全說了,太子和太子妃的事不宜外泄,如今事情待查,需要皇太孫回來坐鎮。

這確實是實話,也是一種反常,以前他皇祖父可從沒這麽待過自己。

趙祚回來就發現他父親和母妃鬧騰上了,起先是太子打太子妃,太子妃只是默默地哭,之後太子妃忍不住了便還手,兩口子廝打在一處。

換做以前,趙祚怎麽也要出面制止,甚至幫著他母妃,可他現在什麽都不想做,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他完了。

東宮一脈完了。

若是他爹一個人還好,偏偏他母妃也出了事。太子和太子妃都偷了人,一個偷的是親爹的妃子,一個偷了侍衛。

而他,作為他們的嫡長子,這就會成為他身上永遠也洗不掉的汙點,這些汙點足以讓他止步皇位之前。

趙祚從小長在深宮,懂得人心,更擅長玩弄人心。

如果這件事換做是他,他會怎麽做?他會小題大做,四處散播流言,將事情鬧出去。同時更會在對方身世上下功夫,給對方潑上不是親生的汙水。

畢竟太子妃偷人被抓了,誰知道她以前有沒有偷過,人們總是擅長聯想,並刻意去誇大一些自己想象的事情。

是時候,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皇祖父又生性多疑,等待他這個皇族之恥的命運,大抵就是被圈禁抑或是被病逝。

他該怎麽辦?

身後的門裏,太子和太子妃似乎已經累了,終於停住了動靜。

趙祚動了一下僵硬的身軀,擡頭去看天上的明月,他雙手背在身後,滿身蕭瑟:“看緊了他們。”

旁邊一個太監弓身垂首道:“是。”

夜風清涼,趙祚緩步前行,也沒讓掌燈,身邊服侍的幾個太監都遠遠的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