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3頁)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把古小蘑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看得她毛骨悚然。既然交涉沒有結果,古小蘑也無奈的兩手一攤:“其實從咱們進了那個鬼地方,天狗就看到你了,後來還問你去了哪裏?”

“哦?”郁琉有些訝異。

古小蘑翻了個白眼:“你不是號稱在畫裏什麽都知道的麽?”

“我覺得鎮子不對便回去睡覺了,自是什麽都不知。”

原來她身犯險境,面對小師妹時那許多奇怪的念頭,以及她後來化身魔煞——他都是不知的。古小蘑突然輕松起來:“那就跟我一起變成階下囚吧,大家相識一場,做什麽也好有個照應。”

說了半天,還不是什麽辦法都沒有。郁琉在窗邊負手而立,十分玉樹臨風的道:“你若想出辦法,我便告訴你他們為何抓你。”

“你知道?”古小蘑眼睛瞪得像銅鈴:“也不用告訴我,直接救我閃人便好。”

郁琉沒有說話,只是看了她一眼,墨綠色的眼眸晶瑩剔透,晃得古小蘑暈乎乎的。當下也不知是那根神經作祟,把床單整個翻過來後,恭恭敬敬的請郁琉上了大床,自個兒卻蜷在硬巴巴長桌上湊合了一夜,手裏還舉著把小扇子不斷的給濕透的卷軸扇風,以便某人明天的隱藏。

啊,多麽鞠躬盡瘁!

古小蘑陶冶在自己偉大的情操裏,並且淚奔了整整一夜。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反正大女子能屈能伸,沒有今天的委屈,哪得明日的自由。

第二天玄色哈欠連天的來敲門,一看也是個平時練功極為偷懶的家夥。天狗待兩人用完早膳,便直接上路了。其間兩個饅頭也塞不住古小蘑不恥下問的嘴,她不停的問天狗為何不吃飯,玄色憋笑憋得十分辛苦,誰見過妖吃早飯?於是這就導致了天狗本來陰沉的臉色更加陰沉,連玄色都不敢多說話。

他們一路向西,自是向著玄陰教的老巢了。古小蘑一路上費盡心思留天衍派的記號,可惜辦法不怎麽高明,無一例外全被天狗看穿。要說這妖也算奇怪,明明厲害得很,卻是連一只螞蟻也不肯踩死的。倒是玄色這個人仗狗勢的家夥,賊眉鼠眼形貌猥瑣,地地道道的魔教中人。

某人打了個噴嚏,古小蘑故作無辜的做看風景狀。

接連幾日都是在外風餐露宿,搞得灰突突的古小蘑愈發邋遢,晚上兩個魔教人妖……人和妖也算守之以禮,也不知是玄陰教有清規戒律還是她長得清規戒律,反正一切十分正常,只是幾天沒見郁琉,心中竟有些空落落的,只覺十分沒底。

玄陰教絕不是一個正常人待的地方。

古小蘑在心裏偷偷斷言,這幾日的路越走越變態了,別說客棧,就是破廟都沒的睡。她曾偷偷的問玄色:天狗那麽厲害,帶著咱們直接飛不就完了?

玄色很嚴肅的道:“玄陰教所在乃是機密,帶你飛你不就全記住了?”

其實古小蘑很想說,飛的時候她從來不敢往下看。不過說了人家也不會相信,索性就聳聳肩,反正越早到玄陰教對她越不利,只要明天讓她洗個澡,再怎麽磨蹭都好說。

於是,這一不情之請得到了天狗民主的批準。古小蘑高興之余,又犯愁了,她雖不是什麽思想迂腐的大家閨秀,可是女兒家與兩個男的……一個男人一個看似雄性的妖怪朝夕相伴已經有悖常理了,荒郊野外的還要洗澡,這可怎生是好。

有道是天無絕人之路,次日黃昏,幾人還真在蕭索的樹林裏發現了一處湖水。看起來還算幹凈,只是冰冷徹骨。天狗在四周望了望,淡然道:“今晚便在此處過夜吧。”

古小蘑扁扁嘴,眼巴巴的看著玄色在她周圍不遠的地方下了一個結界,這下想打點什麽鬼主意都不行了。不過據說這結界雖然限制人的走動,可裏面能看到外面,但外面卻看不到裏面,連聲音都聽不到。為了求證這種說法的真實性,古小蘑趴在結界上壓扁了眼睛鼻子嘴,分外靈異的怪聲道:“天狗玄色大笨蛋。”

……

一人一妖的視線穿過她,眼神分外純潔,看來是真的看不到了。古小蘑喜滋滋的在包裹裏一通亂翻,拿出古舊的卷軸,急忙在地上攤了開來。

“郁琉!”

古小蘑有些奇怪的興奮,貌似她還未親眼見過泥鰍是如何從畫裏遊出來的。只可惜在河邊蹲了半天,郁美男仍然躺在藤椅上沒反應,莫不是這兩天在畫裏憋傻了?

她正胡思亂想的神遊,突然耳邊響起一個好聽卻淡然的聲音:“何事?”

古小蘑差點一個跟頭栽進水裏,再看地上的畫卷,果然已經沒有了青衫的身影。她懊惱的道:“你何時出來的?”

郁琉似乎心情很好,只是望著她,沒有說話。古小蘑偏著頭示好道:“我可是故意犧牲了洗澡時間來找你出來透透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