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長槍(第2/3頁)

夢中仍是冷,我抱著膝蓋,只朦朧記得自己被人抱上了床,大約那人身上溫暖,便兩只胳膊摟死了人家不撒手,那人掰了幾下未果,只好任由我抱著。

於是次日醒來我驚悚的發現自己摟著曲徵口水蹭了人家一胸口的時候,這才恍覺昨晚大約不是夢,愕然了一會又覺得艷福不淺,便打算裝睡繼續摟下去,畢竟美人在懷多一刻便是一刻,然還未閉眼多久,便聽有人敲響了房門。

這誰啊忒沒眼力價!

我還未收回摟著曲徵的手,只聽房門一響,有人風塵仆仆的沖進來,頭也沒擡便直接道:“阿徵,我去尋了半宿都沒找到百萬,這可怎生是好,我到哪再去賠你一個這般會做飯的媳婦兒——”

話音戛然而止,曲徵亦醒了,非弓直勾勾的瞧著我們在床上,三人大眼瞪小眼。

我歡喜道:“你回來啦!這可擔心死我們了。”

“你們……”他眉角抽了抽:“便是這般擔心我的?擔心到一個床上去了?”

曲徵正欲說甚麽,便見非弓面色變了變,忽然一把躥出門去,扯開嗓子大聲嚎叫:“他二人在床上!!快來看啊!!我不是斷袖!!!不關我事啊!!我是身心正常的純爺們!!!”

……

他似是用了內力,渾厚的聲音源源散播開去,忽然便悶聲而止。大約是有人從窗子扔了枕頭出來,我忍不住竊笑,大清早的這麽嚷嚷,不擾民才怪。

然很快我便笑不出來了,非弓中了枕頭後,面上三八之色不減,樂顛顛的跑進屋來,先說了一聲“恭喜”,而後將一坨血乎乎的東西丟在桌上,飛來一個“你們懂”的眼色:“百萬,昨日說好的,我便給你弄來了,不要太感謝我噢。”

他說罷便溜出去了,還順帶捎上了門,一副“不打擾了”的情狀。我瞧著那坨東西,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直到曲徵坐起身來,瞥了那桌上物事一眼,轉向我道:“百萬,那是甚麽?”

我心中淚如泉湧,只得幹巴巴的道:“這個……咳,我亦不知……”

“你們昨日說好的東西,怎會不知?”曲徵彎起嘴角,掀開被子便要下去查看,我連忙揪了他的衣襟:“你身子還沒好,別隨便下床了罷——”

大約是那極品木血竭果真有奇效,曲徵一掃昨日疲態,微微一笑拂開我的手,這便下了床,伸手撥開了包著那東西的油紙,然後……

我默默的在心底問候了非弓的娘親一百遍。

“百萬。”曲徵笑意不減:“這東西,是你想要給我吃的麽?”

“不是不是!”我連忙擺手:“是我自己想吃!一點也不會給你的!”

……

“這樣啊。”曲徵轉過身來:“不如我做給你吃,可好?”

“不,不必勞煩……”

“你為我翻山越嶺去采藥,”他溫言道:“我只為你熬一碗湯,算不得勞煩。”

……

不知身心健全的年輕女子吃了虎鞭會不會□焚身而死。

於是我只能寄希望於曲徵的廚藝,最好爛得不能再爛,這樣我還可以用“難喝”這個理由拒吃。

可惜他端出來的湯碗香氣四溢,我苦著臉接過來,非弓在一旁笑得幾乎快斷了氣。

曲徵看著我,容色溫潤,笑意清雅,我隱約瞧見了他的狐狸尾巴在身後甩得歡實,不由得嘆了口氣,這貨果然心裏一清二楚,只想尋我開心,然話已說出口去,我狠狠瞪了非弓一眼,仰脖就把虎鞭湯喝個精光。

“好喝!”我豪邁道:“非弓,要不要來一碗?”

非弓正樂得歡實,趕緊收了笑容肅道:“我充沛得緊,便不用了。不如阿徵也……”

曲徵只淡淡望了他一眼,便成功阻了他後半句話,轉而沉聲道:“你一夜未歸,可是遇到他們了麽。”

我不明所以,卻見非弓一怔,頓了半晌才回答,聲音頗有些苦澀:“果真……甚麽都瞞不過你。”

“既是如此,這裏便不能待了。”曲徵淡道:“此木血竭確是神物,我再換一次藥,今晚便可動身。”

他二人一問一答說得順暢,我卻聽了個雲裏霧裏,然身體裏已有一股熱浪燒來,只好佯裝鎮定的去院子裏吹冷風,順便幫小娥編竹筐。

一下午竹筐編下來,我心中燥熱已然平息。然小娥編了十四個,我卻只編了三,且都歪歪扭扭甚是難看,不由得有些赧然。非弓見了哈哈大笑,只說我編的竹筐倒貼銀兩才有人肯要。

我還未及還口,便聽王大娘遠遠的飄來一句:“第一次能編成型就不錯,百萬編了三個,已是很能幹了,若是能嫁入我們家……”

“她已跟阿徵訂了親。”非弓輕飄飄的道:“再說大娘,愛喝虎鞭湯的姑娘可不好養啊,嘖嘖。”

……

非弓你娘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