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喜酒(第2/2頁)

趙思駭然,道:“這些話是誰跟你說的?是世子嗎?他怎麽會跟你說這些?”

竇昭扯著宋墨的虎皮大放闕詞:“世子說,後宮就是廟堂的縮影,讓我多和後宮的貴人走動。”

趙思大驚失色。

竇昭趁機告退。

趙思把自己關在了書房一個下午。

竇昭聽說後,不由暗暗點頭。

很快,舅舅的任免就出來了。

像之前他們聽到的小道消息一樣,他去了湖廣,但並沒有升擢湖廣布政司參議,而是任了武昌做知府。

同樣是知府,相比武昌,慶陽不僅地理位置、繁華程度都比不上武昌重要,這對舅舅來說,也是個不小的進步。

大家都很高興,特別是舅母,之前雖然有人承諾過,可到底也只是口頭承諾,如今落實下來,她也可以著手準備去湖廣的事了。

竇昭因在湖廣有田莊,對那邊略有了解,她叮囑舅母:“如今湖廣已取代江浙,成為朝廷的糧庫,又不像江浙人多地少,舅母若是過去,不妨多置些田產。”

舅母連連點頭,並問她:“你要不要也置些產業?”

竇昭想了想,笑道:“行啊!那這件事就拜托舅母了。”

她和舅母在玉橋胡同說著體己話,卻不知道舅舅悄悄去了頤志堂,拜訪了宋墨。

兩人關在書房裏說了半天的話,宋墨才神色凝重地送同樣神色凝重的舅舅出了門。

晚上竇昭回到家裏,宋墨把舅舅來過的事告訴了她,並困惑地問她:“你真的覺得遼王有問題嗎?”

竇昭道:“你若是相信遼王,又為何讓人去查他這些年來到底給京都的那些大小官員送了多少禮?”

宋墨就有些煩躁地在屋子裏來回踱著步。

竇昭從背後抱了宋墨的腰,幽幽地道:“我們別管這些事了。只要我們不貪心那擁立之功,無論誰登基做皇上也不敢短了你的,你又何必去費那心思?”

宋墨撫著腰間細嫩修長的手,長嘆口氣,答應她:“我們就不管這事,置身事外好了。”

他心裏卻明白。

有時候樹欲靜而風不止。

他現在所處的這個位置,太敏感了。

如果換個地方就好了!

念頭一閃而過,他突然想到了姜儀。

他雖然只見過姜儀幾面,可姜儀給他的感覺卻是個頗有些見識又很有進取心的青年人,進入神機營,一直是他的夢想甚至是驕傲,而他也從不掩飾能進入神機營的自豪,怎麽他會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嫌棄起神機營的差事辛苦來?

宋墨決定找個機會和姜儀談談,卻因為趙璋如出嫁在即,做為竇昭的夫婿,他希望給趙思留下個好印象,不當值的時候都在趙家幫忙,一時間找不到比較合適的機會和姜儀說這件事。

而趙璋如的婚禮因為有了六太太和郭氏、竇昭等人的幫忙,進行得非常順利。

盡管如此,她的婚禮上還是出現了一點小小的意外。

馬友明到五軍都督府來辦事,路過玉橋胡同,知道宋墨的表姨姐招贅,不請自來,送了二十兩銀子的禮金,吵著要喝喜酒。

這等給面子的事,舅母自然要好生招待他。

她專為馬友明在花廳裏開了一桌,請了宋墨和竇政昌、竇德昌等人作陪。

酒喝到了一半,紀詠來了。

他還穿著上朝的官服,朝竇德昌嚷道:“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也不請我?我要不是今天提早回家,還不知道壽姑的表姐出嫁呢!”

竇德昌恨不得把紀詠的嘴給捂上。

竇政昌則有些不安地望了宋墨一眼,拉著紀詠就要往外走。

紀詠皺眉,不屑地瞥了眼老神在在地坐在那裏喝酒的宋墨,道:“發生過的事你們難道能當沒發生過嗎?還學什麽老莊之道,我看你們也就只能當個亂典的儒生。”

馬友明茫然不知所以然。

壽姑顯然是個女子的閨名,可這與宋墨和這位紀大人有什麽關系啊?

宋墨在心裏冷笑。

竇昭現在可是他的妻子,他有什麽好怕的!

他想破壞自己和竇昭的感情,門都沒有!

一家有女百家求,他不過是和自己一樣看出了竇昭的美好罷了。自己可不是那種小肚雞腸、毫無自信心的男子,只因妻子過於美好就會生出憤然之心,覺得妻子奪了自己的風頭。

“十一舅兄,”他笑著邀請紀詠入席,“來的都是客,紀大人既然給了禮金,我們也不能怠慢他不是?我看,就讓他和我們坐一個桌吧?正好我和馬大人準備劃拳,人多,熱鬧些。”

紀詠嘴角掠過一絲譏諷。

以為我是文人就不擅長喝酒?

劃拳?

看我不灌死你!

他甩開竇政昌的手坐到了宋墨的對面,微微地笑道:“劃拳,我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