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領賞(第2/2頁)

信使不敢怠慢,拿著信就啟了程。

宋墨心裏到底覺得憤憤不平,對竇昭道:“他不把我置於死地,只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竇昭輕輕地撫著他的手臂,柔聲道:“那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你已經死過了一回了,難道還要再死一回,才算得上是‘孝順’?那婆婆呢?婆婆在你身上花了那麽多的心血,難道你都拋諸腦後置之不顧不成?”

宋墨失笑:“你放心,我既不是愚忠之人,也不是愚孝之人。正如你所說,我已經死過一回了,他現在休想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還一聲不吭地任由他行事。”然後攬了竇昭的肩膀,“我們明天繼續去豐台買花吧?雖然買不到什麽稀罕的花草,去散散心也好。”

竇昭抿了嘴笑。

是不想呆在家裏被這些瑣事煩惱吧?

第二天用過午膳,宋墨陪著她又去了豐台。

有人向英國公府提供了盜賊的行蹤,順天府和五城兵馬司的人聯手,很快將人緝拿歸案。經審訊,那人的確是闖入英國公府的盜賊之一,而且報信的竟然是那盜賊的同胞哥哥!

順天府和五城兵成司的人一片嘩然。

可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原來那盜賊得知了英國公府的懸賞後,知道自己就算是這次逃過了英國公府的追殺,以後也會面臨著江湖同道和官府的圍剿,余生只能隱姓埋名,東躲西藏。

與其這樣誠惶誠恐地活著,還不如讓自己的胞兄領了這懸賞的賞金,好歹胞兄得了賞金,還能代他奉養父母。

他讓胞兄割下自己的頭顱去報案。

胞兄不忍,他又怕到時候死無對證,用胞兄的名義報了案,躲在了京都城北的一個小胡同裏,等著官府來捉拿。

嚴朝卿知道後兩眼發光,吩咐夏璉:“大張旗鼓地把那一千兩賞銀送過去——我們只看結果,不問過程。”

夏璉應聲而去。

京都黑白兩道更加亂成了一片。

始作俑者卻陪著妻子再次現出在了那位花農的院子裏。

有人推開籬笆走了進去。

“請問是英國公府世子爺宋大人嗎?”他笑望著宋墨。

稱謂有些不倫不類,卻透露了宋墨的底細。

來人顯然對宋墨很熟悉。

宋墨卻不認識對方。

他不動聲色地將竇昭擋在了身後,打量著對方,淡淡地道:“我是宋硯堂。”

竇昭好奇地望著來人。

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相貌平常,衣裳樸素,一雙眼睛卻精光四射,透著幾分與年紀及相貌不相符的精明幹練。

她不禁有片刻的困惑。

這個人,好面熟啊!

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

而且好像還很重要似的,在她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竇昭皺了皺眉。

怎麽會想不起來了呢?

被叮囑保持距離跟在他們後面的朱義誠不動聲色地慢慢地走了過來。

來人恭敬地給宋墨行禮,道:“在下陳嘉,字贊之。在錦衣衛任小旗,當年曾奉命去福建押送定國公回京……”

宋墨神色大變。

陳贊之卻像沒有看見似的:“我素來敬仰定國公品行高潔,行事耿直磊落,一直想查出來我們錦衣衛是受誰之命捉拿定國公,只可惜我位小職卑,沒有什麽進展。”說到這裏,他露出幾分苦愁來,“現在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年了,我真怕世子爺忘了當年的恩怨,明知道以這種方式和世子爺見面,世子爺肯定很不屑,但思來想去,最終還是來了。只求世子爺能幫我一起調查定國公的死因,還定國公一個清白……”

宋墨心中警鈴大作。

定國公已經去世三、四年了,他一直不敢調查大舅的死因!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若最終調查出這件事與皇上有關,難道他們還能和皇上去理論不成?

說不定打草驚蛇,反而讓皇上覺得他心存怨恨,不僅有可能失去帝心,身陷囹圄,而且還會牽連到已經風雨飄搖再也經不起打擊的蔣家和被流放遼東的五舅舅。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大家都忘了這件事,等待新皇登基,等待他有足夠的力量讓新皇必須做出選擇的時候……卻不是在此時,他自己不過是個剛剛涉足官場的新丁之時,去觸動這件敏感的冤案。特別是在大舅去世後,倭寇猖獗卻無人有能力阻止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