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字號(第2/3頁)

竇昭倒吸了口冷氣,問宋墨:“這裏還有多少這種東西?”

“不知道。”宋墨好像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兩方硯台,他拿在手裏把玩,“東西太多了,密密麻麻地記了幾大本冊子,有些印象深刻的就拿出來用了……”他說著,對陳核揚了揚手中的硯台,道,“你把它們下了冊子,我拿回書房去。”

陳核應了一聲,還在那裏和管庫房的管事滿頭大汗地翻賬冊,並喃喃地道:“我記得清清楚楚是收在這個庫房的……怎麽不見了……”

眼不見,心不煩,竇昭懶得在這裏等,跟陳核說了一聲,和宋墨回了房。

兩人身上都有些灰塵,又叫了丫鬟打水來重新梳洗了一番。

竇昭出來的時候,宋墨正在燈下打量著兩個硯台。

聽到動靜,他擡起頭來,笑道:“你說,我把這兩方硯台送給嶽父大人,嶽父大人會喜歡嗎?”

原來他把兩方硯台帶出來,是要送給自己的父親。

竇昭錯愕,又很快笑了起來,道:“他會很喜歡的,而且會舍不得用,擺在書房裏,每當有賓客來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炫耀一番,並且告訴別人,這是他女婿送給他的……你還要送嗎?”

宋墨張大了嘴巴,卻道:“當然要送!不僅要送,而且還要再找找,看有沒有更好的東西。”

竇昭大笑。

宋墨坐在炕上打著底稿。

竇昭催他:“早點睡了吧?明天還要早起。”

宋墨卻比她想像中的更有毅力。

“你先睡吧!”他頭也不擡地道,“我把這個寫好了就去睡。”

竇昭笑了笑,先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宋墨就睡在她的身邊。

他彎曲著身子,小心翼翼地靠床沿側躺著,仿佛一翻身就會掉下去,把大部分的床都留給了竇昭,顯得很拘謹。

竇昭想到那一屋子的珍玩,再看見宋墨的睡姿,心裏一酸,眼睛都有點發澀起來。

她幫他掖了掖被角,輕手輕腳地下了床,低聲地囑咐服侍她起床的甘露:“你們都輕點,小心吵醒了世子。”

甘露悄聲應“是”。

竇昭去了耳房梳洗。

背對著竇昭的宋墨不知道什麽已經睜開了眼睛。

微曦的晨光中,他的眸子清亮如星子。

※※※※※

因是宋墨和竇昭主持的宴請,除了陸老夫人和寧德長公主,來的都是些小輩。

景國公府三太太馮繪笑盈盈地向竇昭介紹自己的妯娌——長興侯的侄女石氏:“……聽說表弟妹要舉辦賞菊宴,很想來看看。我說,表弟妹為人和善,你直管跟著我去好了。這不,就把她給拉來了。說起來,也都不是什麽外人,我們大嫂的娘家兄弟,娶的就是您的妹妹,我們兩家,也算是親上加親了。”

相比從前的矜持,張三太太格外的熱情,就是不請自來的張二太太,笑容也顯得非常親切。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兩世為人,竇昭不知道見過多少這樣的事,早已能泰然處之。

她笑著和張二太太寒暄了幾句,汪少夫人帶著個相貌平常,穿著也很樸素的年輕婦人走了過來。

“夫人,”她向竇昭引見那婦人,“這位是會昌伯世子夫人。”

竇昭心中一震。

會昌伯世子沈青,娶的是會昌伯還沒有發跡前的好友蕭三友的女兒。在遼王登基之後,正是因為有禦史彈劾蕭三友欺行霸市,越制為母親修建墓地,牽出了會昌伯,會昌伯一家才會被滿門抄斬的。

當然,她從來沒有相信過沈家被抄斬的理由,可她還是忍不住打量沈青的妻子蕭氏。

蕭氏顯然還沒有適應身份的轉變,畏縮地給竇昭行禮,小聲稱著“夫人”。

“不用拘泥。”竇昭親切地朝她微笑,語氣輕快,“今天沒有長輩們在場,咱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縱然飲酒過多失態了,我也會想辦法讓你醒了酒再回家的。”

蕭氏松了口氣,紅著臉道:“我,我不會喝酒。”

竇昭笑道:“那太好了,我也不會喝酒。生怕來了個會喝酒我得要陪酒。”

蕭氏笑了起來,人也跟著忪懈下來,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而此時的宋墨,卻正和張續明說著話:“……你幫我留意一下,如果丘靈千戶所的千戶之職確定下來了,你告訴我一聲。”

張續明不禁望了眼無卿地坐在水榭美人靠上朝著湖裏丟魚食的顧玉,悄聲道:“世子,這個千戶最少也值兩萬兩銀子,你何不和顧玉聯手,把這個千戶拿下來?我可以負責找買家!”

“你不要亂來。”宋墨笑道,“這可是長興侯瞧中了的!”

張續明不由撇了撇嘴,道:“他瞧中的東西多著呢!他吃肉,難道還不準別人喝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