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月月的慘叫聲變成哭聲,讓人聽了心疼。

秦棠抱著月月跌坐在地上,心慌慌地低頭看,月月後腦勺上正冒著鮮紅的血,粘熱地沾在她手上,她手瞬間軟了,臉色泛白。

蔣川從教室裏沖出來,低頭一看,立刻抱起月月,拽起秦棠,沉聲問她:“你怎麽樣?”

秦棠搖頭,手指疼得發麻,聲音微顫:“我沒事。”

蔣川沒多說,抱著月月朝摩托車走,“我送她去醫院。”

秦棠深吸了口氣,立刻跟上去:“我跟你一起去。”

蔣川看她一眼,把月月塞進她懷裏:“上車。”

秦棠扯下披肩,按在月月頭上,月月還在小聲哭,她柔聲安慰:“別怕,我們現在就去看醫生,你不會有事的。”

阿西臉色慘白,腿軟在貨車上,低頭看向那塊木板,尖角處還沾著一絲血跡,看起來格外刺眼。

不知道那小女孩會怎麽樣……

還能哭得那麽大聲,應該不會出大事吧?

小白也嚇壞了,把她拉下來:“我們也跟去看看。”

阿西慌慌張張地問:“她不會有事吧?”

小白拖著她過去,“我也不知道……”

那塊木板太沉了,小白還沒拿穩,阿西就撐不住脫了手,就這麽砸了下來。

阿西抓著她的手,看著她說:“小白……剛才不是我一個人弄的吧……”

小白楞了下,好像突然在這一刻看清了阿西。

這時候難道不是應該先關心月月的情況嗎?而不是急著追究誰的責任,撇開責任。

小白看了她一眼,淡聲說:“嗯,我也有責任。”

蔣川看了下月月的傷口,不算深。

秦棠按住那個傷口,“快走。”

小白跑過來:“蔣大哥,我想跟你們一起過去。”

蔣川冷臉睨她:“不用了。”

摩托車駛上山路,離開羊圈山,急速前行。

月月在佳縣縣醫院縫針時,蔣川給小城打電話讓他去羊圈山善後:“順便告訴月月父母讓他們不要擔心,她沒事,過幾天我送她回去。”

小城問:“那阿西和小白呢?”

蔣川沉聲:“讓她們從哪來回哪去。”

……

秦棠從病房裏走出來,看見他站在走廊盡頭打電話,月月打了麻藥昏睡過去了,醫生還在為她縫針。

她走過去。

蔣川掛斷電話,一轉身就撞上她的目光,他低頭看向她手上的血跡,“怎麽還不去洗手?”

秦棠動了動僵掉的手指頭:“馬上就去。”

她剛一轉身就被人從身後攥住手腕,蔣川低頭看向她的手指,食指和無名指被刮破,尤其是食指,破了很大一個口子,血跡已幹,四周紅紅腫腫的,他擡頭看她,眼睛很黑:“受傷了怎麽不說?”

秦棠抽回手,垂在身側:“小傷,月月破了腦袋才嚴重。”

蔣川看她一眼,拽著她往前:“去找護士處理一下。”

護士給秦棠處理傷口,蔣川就靠著門框,目光落在她手指上,除了右手食指和無名指腫起來,其他幾根手指纖細白皙。

秦棠處理好傷口回頭看,不知道蔣川什麽時候走的。

回到月月病房,發現蔣川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秦棠走過去:“我想帶月月去榆林再檢查一遍,看看有沒有傷到腦子。”

縣裏的醫療設備不如市裏,月月才八九歲,砸了那麽一下,光處理傷口是不行的,萬一腦震蕩或者有淤血留下什麽後遺症都不好。

她解釋了一番,蔣川看著她:“有這麽嚴重?”

秦棠說:“沒有,但是檢查是必要的。”

蔣川本來想說山裏的孩子沒那麽嬌氣,他小時候都不知道磕破多少次,傷口比這大的常有,卻見她一臉嚴肅,根本不是在跟他商量,而是轉告他而已。

頭轉過一邊:“隨你。”

這姑娘有時候很有自己的固執。

原計劃是今晚回西安,現在肯定回不去了。

小城跟徐鵬三個在羊圈山善後,月月父母想來縣城看月月,小城勸了半天才勸住,拖延了一天,隔天才到佳縣跟他們匯合。

小白跟在小城後邊,臉色不安地看向蔣川。

昨天小城對她們轉達蔣川的話:讓她們從哪來回哪去。

剛進義站的時候她是很想回去,現在出來一趟,看見那群孩子,她是真心想留下來,希望這個暑假都能跟著他們,小白看著蔣川,低聲求:“蔣哥,能不能讓我們繼續留下來,我們錯了,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月月的醫藥費我、我願意出……”

蔣川:“你有錢嗎?”

小白羞愧:“現在沒有,等開學就有了。”

蔣川問:“生活費?”

“省了吧,你們不適合這裏。”

蔣川大步離開,阿西本來站在幾米之外不敢上前,這會兒跑上去站在他面前。

“蔣哥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