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9

左問眼底的憂傷和悵惘,俞又暖不是看不懂,她能覺察到左問的退讓,心底松了口氣,卻又沒覺得開心多少,她將下巴靠在左問的肩上,“白老師知道了(我們避孕)肯定不高興。”

“那你就多讓讓她。”左問捏了捏俞又暖的下巴。

俞又暖看著左問的眼睛,內疚感突增,不假思索地道:“我就是還沒準備好,不一定是不要孩子的。”

左問沉默了半晌,捉起俞又暖的手,在她掌心印下一吻,又捏了她的下巴,在她耳側親了親,“嗯,我知道了。”其實有這句話就足夠了,於左問而言,俞又暖何常又不像他自己養的孩子。

俞又暖挺高興的,曾經鬧得極厲害的問題,如今兩個人各退一步很平靜地就解決了。俞又暖仰頭承受著左問的親吻,心想難不成還真是在自己車禍之後,左問就幡然醒悟了?

要知道左問不在的時候,慧姐可沒少添油加醋地說她醒不過來的那段日子,左問是如何痛苦煎熬,如何坐在她病榻旁邊徹夜不眠的。

左問的吻越來越炙熱,到俞又暖覺得不對勁的時候,萬事都來不及了。直到很久之後,才發現車已經停了下來,司機不知去向。

接下來的事情盡管俞又暖十分邪惡地覺得刺激,但羞恥心還是占了上風。停車場好歹也是公共場合。

但左問似乎心腸都被狗吃了,簡直就是沒心沒肺、沒羞沒臊,任她如何掙紮、求饒也都無用。

俞又暖軟綿綿地癱在座椅上,一動不動地看著左問重新系好皮帶,順便整理了一下袖口。俞又暖累得說不出話,這種事情因為她特殊的心理,搞得跟打仗一般疲倦,真佩服左先生的能征善戰,不愧是山裏人,拿起槍就能當土匪。

左問低頭看向俞大小姐,可憐兮兮的蜷縮著,白得跟雞蛋白一般晃眼,眼睛紅通通的別提多可憐,左問拿紙替俞又暖清理了一下,摟著她的腰幫她穿上小褲和內衣,“毛衣好像弄臟了,你直接穿大衣吧。”

好在俞又暖這件黑色大衣有腰帶,緊緊地系起來完全看不出內裏風光無限。俞又暖跟著左問下了車,腿軟得還有些打顫,“我們不回家嗎?”急需熱水澡和休息的人實在傷不起。

“本來只想和你吃頓中午飯的,你倒是先把我喂飽了。”左問笑著捏了捏俞又暖的臉,在座椅上枕久了,這會兒頰邊還有紅痕。

俞又暖真想讓白老師把他兒子拎回去重新教育一番,和諧社會懂不懂?

車子停在南湖一片濃蔭裏面,僅此一輛車,四周竹繞樹遮,想來先才的震動應該沒有入第二人之眼,俞又暖臉上的熱氣終於弱了一點兒。

繞過竹籬,一湖煙雨帶著初春的清愁,朦朦裊裊,南湖會安靜地掩映在林木裏,顯出一絲禪意來。

俞又暖啜了口熱茶,一手握住溫熱的茶杯,一手放在左問的衣服裏取暖,“我喜歡這裏。”俞又暖點了好幾次頭,看起來的確是喜歡得厲害。

“你第一次到這邊時,就說希望將來可以在這裏用餐。”左問淡笑道。那時候這裏還沒有南湖會。

這是左問第一次提及她的過往,俞又暖側目驚訝地看著左問,“看來即使失憶了,我喜歡的東西依然不會變呢。”

左問的淡笑漸漸地淡去,將俞又暖的手從衣服裏拿了出去,她的手冬天很涼,涼透了他的心。

“不要。”俞又暖不願意把手拿出來,幹脆兩只手都摸入了左問薄薄的羊毛衫中。

上菜還需要一段時間,兩夫妻都只是靜靜地坐著望著窗外,俞又暖的手依然在左問溫暖的皮膚上取暖,她靜靜地坐著不過是因為累,懶得說話,如果能允許她蜷縮在沙發上的話,情況會更好。

至於左問,則是靜靜地看著湖面,上面仿佛有過去的影子飄過,良久才問出一句,“你怎麽不繼續追究葉鸞的事情了?”

葉鸞就是俞又暖嘴裏的小野花。左問雖然不是女人,但是他身為男人都如此介意對方的胡來,以己推人,像俞小姐這種人更不應該表現得如此淡然,自當日吵鬧後,居然一字不提。

是因為不在乎,所以才不提?

俞又暖愣了愣,大概是沒想到左問會提出這樣的問題。她打起精神打量左問,確定他很在意這個問題,雖然裝作很不經意,但是俞小姐的手就摸在左問的皮膚上,明顯地感覺到了緊繃。

所以俞又暖斟酌片刻之後,嚴肅而認真地道:“因為我沒覺得是什麽大事兒。”

左問的臉色一沉,陰沉得仿佛冬日暴雪來的前夕。

而俞又暖大約也察覺到了自己的表達方式有問題,因而繼續道:“我不知道該怎麽表達,但是我就是覺得沒什麽事兒。”手掌下左先生的肌膚已經硬得像石頭了,俞又暖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揪住左問腰上的肉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