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第2/3頁)

哪料定熙帝卻再次俯□,在她耳畔道:“這就疼了,朕恨不得弄死你。”

亭幽回到從玉軒時日頭已經西斜了,用老太君的秘藥舒舒服服泡了個澡,渾身的酸疼這才算消散了些,晚飯也不過是迷迷糊糊裏就著抱琴的手吃了碗碧梗粥便又睡了。

“娘娘,俞公公來了。”抱琴輕輕搖了搖亭幽的手臂,實在是喚了太多聲都叫不醒這位主子,她才不得已而為之。

亭幽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頭還暈乎著,“他來做什麽?”擡頭四望,周遭燃燈如晝,窗外卻是漆黑一片,亭幽才發現自己是睡倒了夜,以為又是白天了。既然醒過來了,自然也就想起了俞九兒的來意。

亭幽心底一片煩躁,挪了挪腿,雙腿間還微微疼,埋怨日間定熙帝實在是太蠻力了。

“皇上召娘娘呢。”抱琴回道。

“什麽時辰了?”亭幽撫了撫額頭,坐起身。

“亥時三刻了。”

“什麽?”亭幽睜大眼睛往抱琴望去,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都這般夜深了,定熙帝居然還不消停。

抱琴自然是不會說錯的,和弄箏兩個扶著亭幽起來,匆匆梳洗了一番,便要為她上妝。

亭幽揮揮手,不耐煩地道:“都這大晚上了,誰還弄這些個。”順手從首飾盒子裏挑了三枝杏花鬧春的玉簪子讓抱琴替她斜簪了。因頭上不過隨便挽了個發髻,略顯松散,抱琴又替她插了一枚玉地牡丹吐艷花鈿。饒是這般,那剛起床,睡意未醒的慵懶怎麽也遮不住。

“抹點兒蜜漬口脂就行了。”亭幽推開弄箏遞上來的桃花膏子。

一切打理好後,亭幽才慢悠悠走到前堂,“讓公公久等了。”弄箏乖巧地遞了個荷包於俞九兒,俞九兒也不推辭。

出了叢玉軒,亭幽聞著夜裏傳來的花香,精神總算好了些,只是雙腿摩擦著還是有些不適,一時不由想起宮裏的規矩來。

都以為宮裏的貴人過的是天下最最繁花似錦的日子,其實低微者比有些人家妾室的待遇還不如。

宮裏規矩最是嚴苛,半點不能越矩,像步攆這種東西只有四妃才得享用,哪怕如今她是主位一宮的修儀也不得,還得邁著雙腿去伺候。

否則怎麽會人人都盯著四妃的位置看。這可真真是後宮妃位的分水嶺了,入了四妃,那才能真正算是貴人。

自叢玉軒出來不久,亭幽便看見一行人悠悠往這方走來,心裏納罕,瞧著像是妃嬪,只不知怎麽這麽晚還不睡到處晃悠。

等人近了,借著羊角宮燈的光,亭幽才發現是關氏姐妹。

關氏姐妹自然也瞧見了亭幽,趕忙蹲身行禮,“請敬修儀安。”

“起吧,你們這是打哪兒來啊?”亭幽順口寒暄了一句。

小關氏囁嚅不敢言,還是大關氏直了直背,看了一眼俞九兒,說道:“妾等剛從紫瀚宮回來。”之所以這般,大概是怕亭幽聽了,因妒生恨,磋磨她姐妹二人。這種事宮裏也不是沒有,大晚上的只需讓她二人跪個小半個時辰就能折騰得人不安了。

亭幽聽了這話,握著團扇的手緊了緊,心頭只覺得一股氣兒直冒。定熙帝果然好精神呢,剛享用完姐妹花,轉過來還召自己,亭幽咬著牙,恨不能將手裏的扇子撕個粉碎。

這說不上什麽妒忌不妒忌,但就定熙帝的這番不尊重,便足以讓亭幽氣得吐血了。

大關氏見亭幽久久不說話,也不敢出聲,只偷偷拿眼覷著她。要說換了遇到別人,兩姐妹如今正得寵,未必肯這般低聲下氣。如今除了媛容華,宮裏誰還能比得她二人的聖寵。但這位敬修儀不同,後面靠著尊大佛,就是賢妃遇上了,也只有忍讓的份兒,何況她二人。

小關氏心裏卻沒想著這些,只偷偷打量這位敬修儀。自小她姐妹二人的容貌就大受人驚嘆,讓她心裏對自己的容貌也極有自信,想著入宮來就算不能艷壓群芳,至少也不會輸給誰。

不曾想天外果真有天,盡管心裏極不願意承認,小關氏還是得低頭對敬修儀認輸。

小關氏打量著亭幽,心裏覺得她的容貌之美已不用多說,真不知那眼睛是怎麽長的,那瀲灩裏裝的不是秋波,當是那赤水河的酒水,將人的心都醉了。

不過真正讓人驚嘆的當是那一身的氣派,小關氏以為,即使是攝六宮事的於賢妃也沒得這樣一身氣派,不用任何裝扮和言語,便讓人臣服。

她卻是不知,敬家老太君在亭幽身上費了多少心思。在敬家除了老太君,說話最有用的便當屬亭幽了,別說她的哥哥弟弟,就是她父親、母親在她跟前也是只有聽的份兒。這份特意養出來的“言出令行”,當然是一身的氣派。

小關氏偷偷覷著亭幽那一身的風華,只覺她雖然氣派宏然,但依然掩不住那一股子天生的風流之媚,一言一行,盡態極妍,便是當下眼裏那抹子惆悵也美得讓人心嘆,恨不能化了鐵熨鬥,將她那眉間的愁意給熨平熨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