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折盡 緣終定(第5/11頁)

花氏捂住臉,看也不看金陽,淚怯怯地苦笑道:“不知王爺喚妾來所為何事?”那模樣無處不在述說委屈,她堂堂一個禹王側妃如今被人當眾刮耳,唐樓居然還無動於衷。

唐樓冷著臉,“你對王妃做了什麽事,你難道不知道嗎?”

“妾不懂。”花氏又是一番苦笑,“王妃她終也容不下我麽?”那表情仿佛高居世外,早就預料到了主母一旦得寵,就會收拾小妾一般,將一切的罪過都先推到了楚漣漪身上。

唐樓看了看金陽,那金陽如今早就嚇破了膽,一股腦兒地將罪過又都推給了花氏,“回王爺,我都是受這賤人挑唆才行下那事的。這賤人與我說王妃乃是京城富商的小妾,又說她生性風流,到了暑日就愛去那雨潤庵小住,順便會情人,還將王妃的行蹤透露給我,不然我哪裏知道王妃那日會在雨潤庵。”

“你血口噴人,我同你素昧相識,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麽會給你講那些。你,你對王妃做什麽?”花氏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如果不是事先知情,想必人人都將被她的演技所欺騙。

只是她一下就點出金陽做了什麽,那明顯就是提醒唐樓楚漣漪之受辱。這年月一個女人的名節便是她的命,也是她夫君的命,就算唐樓再愛惜她,可是也斷然不會將綠帽子戴在頭上滿街走的。

花氏楚楚地看著唐樓的臉,可憐地笑道:“王爺讓我當著陌生男人對峙,既然不信任我,我還有何話可說。王妃的事情,總要有人出來承擔,王爺既然打定主意要讓我受了,那我也就忍了,只願年年清明,王爺還能記得讓人給我燒點兒紙錢便是。”一番話說得可憐可憫,儼然就是說唐樓冤枉她了。

唐樓只想不到花氏行事如此惡毒,而他居然從沒看出過,心裏自責,難免就更是嫌惡她,與她多說也不願,只擡眼示意一旁的福泉。福泉領會,一小會兒就抱了一個孩童進來。

花氏一見那孩子,頓時就變了臉色。那福泉身後還跟著一個老婆子,看那模樣打扮,便像是替人接生的穩婆。

一行人對著唐樓行了禮,唐樓才對那穩婆道:“你且說說這孩子的生母是誰?”

那穩婆直指花氏。

花氏如今一臉慘白,少了淒風苦雨,多了驚嚇戰栗,萬事皆去的空茫。

“你可還有話講,不守婦道,居然同唐忠私下苟且,還陷害王妃。你且說那恩哥兒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你做下的,你若老實交代,這孩子我還能留他一命,否則……”

事到如今,花氏知道狡辯也無用,心裏藏著那麽多事,也想一吐為快,就想看看唐樓知道後能有什麽反應。

“是,都是我做下的。我十四歲嫁給王爺,進門時也一心伺候公婆,服侍主母,可王爺何曾睜眼瞧過我?”花氏未嫁之前也自覺才貌雙全,可入門後被唐樓一直冷落,早就心生不忿。

“直待那先王妃命薄去了,王爺才肯瞧上我一眼,我只當苦盡甘來,哪知道王爺為了一個聲明狼藉的楚十二就那樣對我,我不過是怕王爺不知那楚十二的名聲,陷入了她的溫柔陷阱,王爺便從此不踏我門。王爺寧願去寵愛那山裏野雞一樣的童氏,也不肯看我一眼,我不甘心。”

“王爺日日惦記著那楚十二,又可曾知道我被那唐忠侮辱後無處可訴的苦衷,滿肚子的委屈都只能往肚子裏咽。可是有一口氣我咽不下,憑什麽那董氏就能為王爺生兒育女,而我就不能。我與她同樣是妾,當初先主母未孕,可憐我懷胎一月,王爺硬是讓人將藥給我灌下,可為何主母未孕,那董氏有孕了,王爺便讓她生下,我不服。往日我只當是王爺守規矩,後來我才知道原來王爺也不過看人行事。”

卻原來那董氏的避子湯是花氏偷偷換去,就是想讓董氏有孕,讓她和楚漣漪鬥個你死我活,或者唐樓讓董氏打胎,至此絕了董氏的寵,可事情萬沒向董氏期盼的方向發展,她想來便覺得氣憤。後來她發現自己懷有身孕,這才借口染了疫病,去別院養胎,孩子生下後便讓唐樓的四哥唐忠抱了去養在身邊,只當是他在外面養的妾生的,氣得四夫人跳腳,卻也沒奈何。

唐樓在邊疆中箭,大家都以為他活不了了,花氏和唐忠便心生一計,除去了恩哥兒,那唐樓一脈便是絕了,打算著將自己的孩子錦哥兒過繼給唐樓,從此王府便是他們的天下了,這算盤倒是極好,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唐樓回來了。

花氏見唐樓同楚漣漪輕憐密愛,更覺心如火焚,又妒又恨,便起了要害楚漣漪的心思,也是防著唐樓有後,礙了錦哥兒的前程。好巧不巧,那日她去表妹家走親戚,聽得金陽與人說起有那樣一個美婦人,花氏想起那幾日正是楚漣漪去塗縣的日子,金陽的各種描述都同楚漣漪吻合。金陽是什麽貨色她最是清楚,所以她便大膽想了一計。先將楚漣漪的身份透露給金陽,然後又然自己早就安插在太妃身邊的暗釘行事,那日門外侍衛全是被那暗釘送的飯菜所迷暈,才有了金陽順當闖庵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