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訴衷腸(第2/4頁)

那中人來回唐樓,唐樓聽後心涼了一大片。

事後,唐樓夜探楚府數次,都不得而入,只因楚漣漪將她的小樓守得鐵桶似的,好容易摸清楚她新住的房間,進去卻見床上躺了兩個人,漣漪也不知道驚醒沒驚醒,迷糊間卻在大聲喚丫頭,唐樓不得不退出。

如此折騰了兩個月都不見進展,唐樓這才命人安排私下見了楚青全,好在他並未拒絕。其實在朝廷立嗣風頭的當口,他二人是絕不宜見面的,如果被人見到,參自己一本,私下結交朝廷重臣,那苦果就夠自己吃一陣子了。

按大夏朝的規矩,京官不得私下結交外命官,而王親不得私下結交朝廷重臣。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唐樓也不肯冒這個風險的,何況楚侍郎是出了名的難啃的硬骨頭,無論是自己支持的二皇子還是王國公支持的五皇子,都曾想拉攏這位楚侍郎,皆碰了一鼻子的灰。

直到那一日唐樓直抒胸曲,與未來的嶽父定下大計,心裏頭的石頭這才算放了下來。

可後來無論是讓芳姐兒下帖子,還是繞著圈子安排其他府上下帖子,都不曾見楚漣漪的蹤影,唐樓心裏就在估計定是他未來嶽父謹慎過分,並未將那事告訴漣漪。

其實對唐樓來說,聖意向誰傾斜已經是十分明確的事情了,萬事只欠東風而已,如今能說動未來嶽父那是最好不過的,否則異日新皇登基,如果對嶽父心存芥蒂,到時候只怕要惹漣漪擔心。

好在,那嚴府退親,讓自己未來的嶽丈大人心中不在持中立態度,異日也算是有擁戴新皇登基之功。不過為著大事,二人表面上依然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免得聖上猜疑,也約定除非真是二皇子登基,否則這親事便算作廢。因那楚青全料到,如果是另一位得繼大統,以唐樓與二皇子的親近關系,定然沒有好果子,他是萬不肯將漣漪嫁給他的。

唐樓也知道未來嶽丈的擔心,是以兩人有此約定。

唐樓久久不見楚漣漪,心想定是因局勢不明,嶽父大人才不曾將他暗自將漣漪許給自己以作正妃之事告知,所以讓她躲自己躲得那般緊。

隨後唐樓處心積慮為楚漣漪昭雪冤屈,也不見她有絲毫動作,到了元宵燈節日日守在燈市,楚府的其他姑娘倒是都出來了,唯獨不見他心裏的那個人。

等到了漣漪及笄的日子,又巴巴地托人請了惠言公主給她做正賓,就想異日母親那邊公主也能幫自己說上話。這般費盡心思還不是為了眼前這人兒。

她倒好,現在學會用簪子威脅人了,唐樓只能苦笑。

“漣漪,我知道你生我氣了。”唐樓輕嘆一聲。

楚漣漪轉過頭瞪住唐樓,眼睛絲毫不敢眨,就怕撐不住溢出淚水來,到底是委屈的,雖然一直倔強,可總是忍不住想宣泄。

唐樓見楚漣漪轉過了頭,那眼裏波光瀲灩,像一個受盡了委屈卻又倔強不肯說的孩子,心一下就軟了,再不計較她那任性地以性命做要挾的舉措,“漣漪,那件事我亦有我的無奈,可心裏對你一直是歉疚的。”

楚漣漪吸了吸鼻子,“王爺並沒虧欠我什麽,如王爺真有歉疚,還請趕緊……”楚漣漪指了指車門,正準備趕人,哪知剛伸出手指就被唐樓捉了去,死死握著不肯松手。

“好在,嶽父大人不計前嫌,終於肯把你下嫁於我。”唐樓嬉皮笑臉地說著,語氣不可謂不謙卑,連“下嫁”二字都用上了。

“這不可能。”楚漣漪低呼,父親可從來沒同自己說過。

“怎麽不可能,你仔細想想總是有蛛絲馬跡的是不是,這件事楚府的太夫人也知道。”唐樓借機坐到楚漣漪的身邊。

楚漣漪被這消息給驚呆了,也忘了要呵斥唐樓,他嘴裏說的蛛絲馬跡,楚漣漪迅速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好些平日不可理解的事情,刹那就恍悟了,可即使這般也不能輕信這騙子。

“我不信,婚姻大事,父親斷然不可能不同我講的。”

唐樓笑了笑,但那笑意卻不濃厚,大約是想起了不怎麽樂意的事情,“那是因為其中困難重重,嶽父大人又小心謹慎,怕最後有什麽波折,圖惹你煩惱。”

楚漣漪又瞪了唐樓一眼,唐樓卻是明白人,知道她罵自己,怎麽自己就不怕惹她煩惱,偏要來說這些,隨即正色道:“漣漪,我一定要娶你,我是極有信心的。”這話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連不信的人都要偏信三分了。

楚漣漪望進唐樓的眼睛,目若點漆,炯炯有神,是一雙極好的眼睛,清清澈澈,平白說話就讓人信了三分。

楚漣漪咬了咬唇,可這個男人的話是一定聽不得的,他現在說得天花亂墜,指不定所謂的娶,不過是一頂小轎擡回家而已。

唐樓見楚漣漪神色依然堅毅,又從懷裏掏出一個織金錦地鴛鴦荷包來,從中倒出一個金麒麟遞與楚漣漪,巴巴地道:“這是嶽父大人給的信物,你總該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