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5(第5/8頁)

當時寧墨還記得自己嘲笑過盧域,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不過從那個時候起他就知道了霧濃濃這個人和這個人的劣根性。

大概是因為知道,所以在得知杜若介紹的是霧濃濃之後,寧墨才好奇了,當你對一個人好奇的時候,就難免去觀察,去研究,寧墨就難免陷入了霧濃濃這個深坑。

杜若這時才恍然大悟,她本來私底下埋怨過老爺子的,明明他孫女兒心上人另有其人,怎麽還讓自己介紹寧墨。

想來,那個時候,盧域也不過是霧濃濃的一件可有可無的戰利品而已。

“那時候,紫羅回國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言而喻了。

封紫羅帶給了霧濃濃新鮮的刺激。封紫羅漂亮,溫柔,大方,見過她的人沒一個不喜歡她的。盧域和封紫羅很快就走近了。

霧濃濃風頭被封紫羅搶了,盧域也要被封紫羅搶了,她怎麽甘心。

也許是封紫羅刺激了霧濃濃,也許是盧域刺激了霧濃濃,反正她開始熾烈地挽回盧域而不得,從此就陷入了贏和輸的陷阱。

寧墨幾乎是看著霧濃濃越陷越深的。

他彼時不懂自己陷得多深,只覺得霧濃濃就跟撲火的飛蛾一般,執著得可笑又可愛。他研究著她,卻業戲弄了自己。

寧墨敘述著他和霧濃濃的點點滴滴,“媽,當時我就想,如果我是盧域,是我拋棄了濃濃,她會不會也這樣熱烈而執著地來挽回我?”

杜若愕然,她雖然不贊同寧墨的想法,可是卻能理解。

“後來,老爺子就病了,他去之前拉著我的手,把霧氏托付給我,說,‘不破不立’。”寧墨就跟著了魔似地念著這四個字。

杜若就知道這就是後來種種的起因。

霧氏是不破不立。

霧濃濃也是不破不立。

“結婚前的那天,我看著濃濃去盧域房間的。”雖然是種誤會,可寧墨想起那畫面還是覺得心隱隱刺痛,“不管你怎麽掏心掏肺給她,她都不看在眼裏,她眼裏永遠只有她得不到的東西。就是剛剛和你溫存過,轉眼就可以去親吻別的男人。”

寧墨語氣裏的傷心和埋怨,杜若現在都能聽出來。

“你不知道那只是誤會嗎?”自己的兒子,杜若這個做母親的自問還是三分了解的。

寧墨低了頭。

至少當時是不知道的。

寧墨當時氣憤得殺人的心都有了。

可是他心底明白卻從來不敢承認,這件事為他的荒唐想法找到了基礎,他無法自抑地去接受那種誘惑,那就是豪賭一場。

賭的是霧濃濃的心。

後來,是盧域自己向寧墨解釋的,當時米已成炊,寧墨還在坐望霧濃濃的報復,最甜蜜的報復,於此,盧域便再也不是霧濃濃心裏的頭號強敵了。

“我唯一沒有料到的就是我等了八年,濃濃當年那樣坐不住又有仇必報的性子,我想不到她等了八年。”

“我早就後悔了,我幻想過無數次……”如果他沒有悔婚,如果他不是那樣想贏,也許她永遠不愛他,可是至少他們會一直在一起,也許早就有了霧寧,甚至還有一個小女兒,便不會有今日病房的淒涼了。

如今想來,又什麽比能在一起更重要的呢?

八年裏,寧墨連希望都要等沒了,他去看霧濃濃,看她那樣歡快的活著,才發現也許這麽多年,心裏一直放不下的只有他一個人。

杜若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她曾經為自己兒子的自信和能力而自豪,如今她才發現寧墨對一切都太有把握了,才會造成了今天的一切,偏偏霧濃濃又是個最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媽,你不知道兩年前濃濃回來我有多高興。”寧墨的眼淚滾在他的眼角。

“所以你明知道她要悔婚,還是樂顛顛地急著給她準備了一場婚禮是不是?”杜若嘆息又埋怨。

“我想我們有了霧寧。”

寧墨如今覺得他太心急了,如果他和她時間再多一點兒,她是不是才會舍不得離開,可是他們有了霧寧,寧墨一萬個不舍得時時刻刻都堤防著霧濃濃的反水。

時時刻刻都要告誡自己不要靠得太近,時時刻刻都要逗弄著霧濃濃,讓她不能得意。

可是他太想看到她臉上得意滿滿的笑容了。

你想要有資格寵她的前提居然是,不能太寵她,這樣的荒唐可笑,寧墨有時候也把握不了分寸。

“是啊,你們有了霧寧。”杜若也無法理解霧濃濃。

只因為寧墨和霧濃濃都愛得太尖銳了,沒有任何回環的余地。只有是與否,從來沒有灰色的地帶,沒有也許愛和也許不愛的說法。

霧濃濃執著於她和寧墨的平等,討厭他總是挑剔地看著自己,好像她渾身都是缺點一般。

“可最終還是失敗了。”寧墨每一次想起霧寧的臉,就想起了霧濃濃絕決的離開,連有了孩子都無法接觸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