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第2/2頁)

世子位並不是請封就有的,還得有皇上的恩準,所以省心所向,實在是左右世子位歸屬的事。

誰也沒想到,因太子此事,武安侯府嫡系竟結結實實栽了這樣一個跟頭。

滿場皆驚中,陳頤鴻大驚失色,掙紮著要下地來跪辭:“微臣護衛太子殿下原是微臣的本分,微臣及微臣生母均當不起陛下這樣厚恩,得爵者皆應為國家柱石,微臣自度差以千裏,而微臣生母只是侯府侍妾,妻妾嫡庶為禮法所載,人之大倫,不敢有亂,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示意左右將他扶回床上去,笑道:“朕的皇太子為一國儲君,國本之重,救了皇太子的駕,如何封賞都不為過,且朕也沒有賞花氏為妻,不過一個誥命,是母以子貴的意思,也是勉勵各家兒郎為國盡忠之意,你且安心就是。”

金口玉言,說出來就沒有收回的一說,陳頤鴻再三苦辭,不允。

皇上命陳頤安當場草詔,當然,除了封賞陳頤鴻爵位,花氏誥命,也有東西賞給陳熙華和曾氏,只是比起爵位和誥命來,就不可同日而語了,陳頤鴻只覺得自己被皇上塞了一個燙手山芋在懷裏,真是苦不堪言,他打量陳頤安的神情,只可惜,從大哥臉上,實在是什麽也看不出來的。

陳頤安身形向來瀟灑,此時也不例外,草詔倚馬可就,笑道:“恭喜三弟,父親母親見了旨意,定然也歡喜的很。”

陳頤鴻簡直呐呐的說不出話來。

皇帝丟下這個重磅炸彈,又勉勵了眾人一回,吩咐太醫院小心伺候,就走了。

蕭弘澄苦笑,這一回,陳頤安還真是搬著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你說什麽?”周寶璐一驚,筷子上的鴿子肉順手就放進了自己碗裏,吃了一口:“我還真是不大喜歡黃芪這股子味兒……這事兒是安哥兒謀劃的?”

這盅黃芪鴿子湯是給蕭弘澄燉的,周寶璐就嘗了他這一口。

蕭弘澄道:“如今的幕僚,實在沒有比你們家安哥兒那樣突出的人物了,雖說年紀還小,見事卻極為透徹,只是於世事上粗疏些,如今我們議事的流程,總要等安哥兒提出大略計劃,再由眾人補充完善罷了。”

蕭弘澄想了想,補充道:“我自己的班底,都是年輕居多,當然也有一二老成持重之人,但不管如何,從上到下,都最為倚重你們家安哥兒的謀劃。”

原來是這樣!

也就是第一幕僚的意思了吧,蕭弘澄是太子,又有差事,手底下辦事的,議事的,自然什麽人都有,但東宮的幕僚團,卻是極為機密的,秘密議事,推測朝廷動向,各方人物的舉動,還有聖心!

這就是所謂私底下的密議了,宛如蕭弘澄和周寶璐關起門來說話一樣,他們說的是國事,最為機密的事,最為大不敬的話,都可以在關起來的那間屋裏說,這樣當然是要最為信任的人,還要最為能幹的人。

緊緊的綁在太子爺的戰車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樣的人當然不多,周寶璐一直知道陳頤安在替蕭弘澄辦事,江南財源就是陳頤安一手承辦的,但周寶璐還是沒想到,我們家安哥兒,已經成長到這樣的地步了!

不過這一回……周寶璐說:“難道父皇知道了?故意的?”

蕭弘澄皺眉道:“我也想到了這一點,可只憑我為陳頤鴻請封,父皇就能知道嗎?我覺得不應該啊。”

實在是難以想象。

所以說,聖心之難測,就是貴為太子又如何?

兩個人對望,齊齊嘆氣,蕭弘澄是為了陳頤安,而周寶璐則是為了舅母。

這旨意在三日後明發,武安侯陳家自然熱鬧了一通,有歡喜的不可置信的,也有不歡喜的,還有開始謀劃各人前程的,表面的熱鬧不過是進宮謝恩,家裏擺酒,給各處送帖子,請了親朋好友來慶賀一番,底下的暗潮洶湧那就不止一兩日的事了。

而在趙氏的別院裏,文蔚拿著邸報上明載的聖旨,臉色變得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