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顧銘琛(第2/7頁)

吳淼懂了,這個男人一切的偽裝,無非是想他的前妻毫無負擔地尋找幸福罷了,而他自己……她忽然有些同情他,忍不住就提議:“去喝一杯怎麽樣?”

顧銘琛轉過頭看她,吳淼又笑著說:“放心,我酒量很好,不會麻煩你。”

這女人酒量的確不一般,他算是見識到了,反觀他自己,大抵是心情不好的關系,才喝了沒幾杯胃了便一陣天翻地覆。人一旦沾染了酒精,思緒便再難控制,這會兒腦子裏亂七八糟地,可來來回回全印著溫晚的笑。

那笑美得不可思議,讓他歡喜,卻也讓他心如刀割。

他的女孩嫁人了,以後和他再無半點關系。

她曾經離他那麽近,可終究是錯過了……

他是個糟糕的男人。

顧銘琛自嘲地笑,端起面前的伏特加又一飲而盡,吳淼始終沒和他交談,只安靜地陪著,這會兒終於按捺不住伸手攔住他:“買醉可以,但也該有個度,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該糟蹋它。”

他就著她的手卻還是將剩下的大半杯都喝進了肚裏,這才看了她一眼:“別攔我……”

即使酒吧裏的光線並不分明,吳淼也還是看清楚了,平時高高在上的男人這會兒簡直狼狽到了極點,眼底隱隱有些晶瑩的光,他奮力壓著,所以眼眶紅的嚇人。她瞬間被震撼住了:“你——”

俗話都說,自古男兒有淚不輕彈,說到底,只是未到傷心處。

可如今親眼瞧見還是說不出的驚訝,他在為他的前妻傷心,他明明是愛她的,可……

“這麽愛她,怎麽會舍得放手呢?”

吳淼其實並不指望他會回答,顧銘琛這樣的男人不像是會將心事告訴旁人的,更何況這是他的脆弱,定然不會輕易揭開給人看。她自己抿了口杯中的雞尾酒,卻聽到他低沉的聲音緩緩傳過來:“因為她不愛我了,是真的不愛了,我不忍心再逼她。”

音樂聲明明吵得要死,可她卻將他每個字都聽進了耳裏,側過身看他,只能看到他隱忍而壓抑的側臉。他又說:“吳迪肯定都告訴你了,我為紀顏做了那麽多,所有的愛都給她了。可我後來才知道,她並不是我以為的那樣。”

溫晚和賀沉婚禮前夕,賀沉親自找上他。

顧銘琛沒料到賀沉會主動和自己提起紀顏,這是兩人間最不可觸碰的地雷,稍稍一觸就會爆炸。

見面的地點也稍顯詭異,是在他公司的頂樓,他冷漠地看著賀沉,身側的拳頭攥的很緊:“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肯承認和你有關。”

賀沉雙手插兜,挺拔的身形被陽光描摹下一層細長剪影落在了地板上,聞言只是淺淺一笑:“知道溫晚為什麽一直不告訴你真相?不是怕你承受不了,而是說了,你也不會相信紀顏的真面目。”

顧銘琛的臉色變得鐵青駭人,幾步上前就要鉗他衣領,賀沉輕易擡手就攔住了他,依舊笑得人畜無害:“看,每次說到她你都惱羞成怒。溫晚太了解你了,也太清楚你對紀顏的感情,這才會選我不選你。”

“賀沉,你今天來找揍的吧?”顧銘琛眼底快噴出火來,新仇舊恨都被提及,難怪會失控。

賀沉哪裏會怵他,嘴角勾起輕蔑的弧度:“無所謂,反正我一直想揍你,但是這之前我得把話說清楚。讓你,甚至所有人知道,我的女人這幾年受了多大冤枉。”

頂樓的風勢很大,呼呼地刮擦著臉頰,顧銘琛的頭發比賀沉的長一些,被吹得淩亂地擋住了雙眼,可即便如此依舊能辨認出裏面的赤紅血腥。

他狠狠地瞪著賀沉,像是要將他挫骨揚灰一般:“你盡管編,小晚會被你騙,我不會。”

賀沉濃眉微挑,從風衣口袋拿出一個光盤倏地摔在地上:“中藝的確是我名下資產,娛樂圈的事我也不必多說相信你都懂,哪家公司能幹幹凈凈沒有一點貓膩?但我賀沉還有點底線,這個光盤都是他們和負責人簽約時錄下的,你看看我到底有沒有逼她。”

顧銘琛垂眸看著腳邊的東西,卻一直沒勇氣俯下身去。

自從開始調查紀顏的事,他見識到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紀顏,他一直安撫自己她是被生活所逼,畢竟紀顏家家境實在不好。

可是賀沉扔出來的這個東西,他卻連看的勇氣都沒有,如果不是真的,賀沉不會拿出這東西給他,可是他怎麽敢、怎麽敢看?

那是他深愛了這麽多年的女人,現在要將她最肮臟的一面剝開給他看……

賀沉看他不為所動,又說:“紀顏來中藝之前,背景已經不幹凈了,你難道從來沒想過,你家背景如此,她有難處為什麽不找你?縱然你當時還沒拿到顧家大權,可是也足夠保她衣食無憂。”

是的,這些問題也曾困擾了他很久,顧銘琛不是沒想過,可是刻意避開了。他一直想,是自己不夠強大,紀顏不信任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