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愛,已病入膏肓(第3/7頁)

賀沉轉身想出門,管家跟了他許多年了,怎麽會看不出他的意圖,在後面急得大叫:“先生,早就走了,你追不上了。”

追不上了。

賀沉拳頭緊握,回頭雙眼赤紅地瞪著他。管家一哆嗦,垂頭避開他淩厲的視線,連忙辯解道:“走了好一會兒了,剛打完電話沒幾分鐘就走,怎麽勸都勸不住。”

賀沉像是想到什麽,臉色驀地變得更加難看起來。管家不明所以,只見他大步沖上樓梯,步履匆忙地進了溫晚房間。

粗暴地推開房門,溫晚的東西全都在,就像他早晨離開時那樣,他幾乎可以想見她進來之後,連猶豫都沒有,直接走向了床頭櫃。是的,床頭櫃……賀沉伸手慢慢拉開抽屜,面色狠狠一沉。

不見了,身份證、護照所有相關證件都被帶走了。

她選擇這時候回來,而且其他東西碰都不碰一下,這些舉動意味著什麽賀沉不想自明,她要離開青州,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全身都僵住了。

前一秒還沉浸在即將見她的喜悅裏,下一秒,卻被這個事實狠狠捅了一刀。

就算不原諒他也沒關系,可是連和他一起生活在同個城市都這麽難以忍受嗎?

賀沉馬上給阿爵撥了電話,打電話時能從落地窗上看到自己緊繃的面容,等對方接通馬上就一陣吼:“讓你找人跟著周顯聲,那群廢物怎麽辦事的?溫晚要走居然都沒一點消息?”

阿爵被他劈頭蓋臉一通數落給震懵了:“溫晚要走?”

賀沉壓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馬上給我找,機場火車站都讓人盯著。”

“好。”阿爵說完,掛電話前又安慰了他兩句,“這麽短的時間,出國不太可能,只要在國內都能找到。”

賀沉沒說話,連電話都忘了掐斷。

他緩慢地在床邊坐下,這是溫晚的房間,到處都充斥著屬於她的氣息,可是她走了,現在還想走得遠遠的,遠到他看不到的地方。

好像他們之前那些甜蜜全都不重要了,她怎麽能一轉身就忘了?只留他一個人在回憶裏。

太殘忍了,賀沉從來沒有一刻這麽清楚地感覺到,溫晚是個如此狠心的女人。

賀沉覺得胸口一陣痙攣,太難受了,好像被什麽生生絞著,都快喘不過氣了,余光一瞄,居然見管家一臉憂心忡忡地站在門口。

他氣馬上更不順了:“還杵這幹嗎?出去。”

管家見他要起身,急忙準備去扶他,賀沉擺擺手:“連你也同情我?”

管家哀哀嘆口氣:“先生又何必呢,你就是找到溫小姐也沒用的。”

賀沉敏銳地覺察到了他話裏的弦外之音:“她和你說什麽了?你知道她去哪?”

管家被他那副樣子給嚇了一跳,連忙撇清:“沒沒,溫小姐只是托我給你帶句話罷了。”

賀沉一雙眼晦暗不明,良久咬牙道:“說。”

管家吞了口口水,往後悄悄退開一步:“溫小姐說,她去哪,你遲早也會知道,不過是個時間問題。可她還是想讓你別找她了,她說,說……”

管家難以啟齒,有些後悔幫這忙了,想好好當個管家怎麽就這麽難呢?

賀沉的臉已經沉得能滴水,惡狠狠地盯著他,管家只好一閉眼,不怕死地說:“她說了,要她原諒你很簡單,就是給她自由。”

管家話音落下,整個房間徹底陷入死寂,他都沒敢認真看賀沉的臉色,悄悄往門口移動幾步:“我到樓下看看——”

賀沉自然是不會給他任何回應的。管家才剛走了兩步,身後就傳來一聲巨響,愕然回頭,瞧見的便是賀沉挺拔的身形立在一地碎屑之中,一旁的玻璃裝飾物已經碎得看不清原型,男人修長的指尖正往下滴血。

他又氣又急:“先生,你這、這是何必呢?”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勸了,他算是瞧出來了,表面上溫晚是女人處於弱勢,可她心腸明顯比先生硬多了,先生也不是會乖乖聽話的主,這倆……分明陷入了死局。

管家慌忙去樓下取醫藥箱,誰知道一轉眼的工夫,回來已經瞧不見人影。

賀沉驅車去了周家,掌心的傷口磨礪在方向盤上帶起一陣陣鉆心的疼,濡濕的血跡染到了方向盤上,可是他恍若看不到一般。

腦子裏太亂了,只剩一個念頭,必須見見她,他不相信她真這麽狠!曾經那樣含羞帶怯地瞧著他、對他說喜歡的人,明明是善良又心軟的,不會狠心這麽折磨他。

那個要求,分明就是要他一輩子都不好過。

到了周家莊園,遠遠地就瞧見有人在搬行李,一看就是搬家公司的人在搬運東西。賀沉抓了個像是管事兒的,張口就問:“周顯聲呢?”

那人打量了他一眼:“你誰啊?”

賀沉眯著眼,手上的力道已經不自覺加重,一字一頓道:“我問,周、顯、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