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如此喜歡你(第6/8頁)

電影裏看到過無數次這種擋槍的戲碼,可是溫晚那一刻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好像救人是種本能的認知。她只覺得肩胛骨一痛,那痛像是貫穿了五臟六腑,全身也好像麻痹一樣,耳邊只剩下嗡嗡的響聲。

再然後又聽到了槍聲,有雜亂的腳步聲從走廊另一頭傳過來,溫晚眼前越來越混亂,畫面顛簸著什麽都看不清了。

她努力地擡頭想看賀沉此刻的表情,但是自己的眼睛好像出了問題一樣,什麽都看不清楚,周圍全是白茫茫一片,喉間腥甜,卻又像是缺水。

力氣也在一點點消失,溫晚感覺到身體下沉,像要跌進暗沉的谷底。

她閉上眼的時候,似乎聽到賀沉一直在她耳邊說什麽,那聲音太低了她聽不清,只覺得眼皮沉得厲害。

最後的所有感知都停留在箍住自己的那雙手上,強勁而有力,那是一種類似被需要的感覺。

溫晚再次醒的時候是在自己的臥室裏,她盯著屋頂恍惚了一會兒,這才感覺到疼痛爬滿了神經的細致末梢。她茫然地轉頭,床邊並沒有人,只剩窗紗隨著微風在輕輕搖曳。

喉嚨啞的發不出聲音,溫晚想喝水,但又不知道自己的情況如何。

直到幾分鐘後門板被人推開,管家的目光與她相撞之後,幾乎是立時就瞪大眼:“溫小姐你醒了!我去叫先生!”

他的嗓門很高,溫晚被震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但她這時候實在發不出聲音,只能虛弱地看著他往外跑。

管家還沒走到門口,已經有人率先趕過來。

賀沉大概是聽到了管家的大呼小叫,眉心微微蹙著,熠黑的眼底似乎湧動著一些難言的情緒。他沉默地站在門口,與她短暫地對視之後才快步走上來。

他沒有說任何話,只是低頭在她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姿態近乎虔誠的。

溫晚看著他,默默扯起幹澀的嘴唇笑了笑。

管家站在門口局促地垂著頭,非常識趣地說:“我去吩咐廚房弄點清粥。”

賀沉並沒心思搭理他,一雙眼長久地注視著溫晚。

等管家離開,賀沉便掀開被子上了床,手臂搭在溫晚發頂,卻壓根不敢觸碰她。那樣小心翼翼的樣子,她也是第一次見。

溫晚實在是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就這麽安靜地看著上方的男人,直到他啞聲開口:“你是不是電影看多了?就算中槍,我活下來的幾率也絕對比你高許多。”

他語氣充滿了斥責,可眼神溫柔多了,甚至比以前看她時又多了點什麽。其實溫晚自己都說不好那一刻為什麽會有勇氣去擋,到現在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如果讓她頭腦清醒時來做這個決定,或許反而會猶豫也說不定。

她只是睜著一雙澄澈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瞧著他。

賀沉難得無奈,卻又帶了些笑:“委屈?”

溫晚只是用眼神控訴他的專橫霸道,賀沉伸手將她的手指一點點扣緊,表情變得肅穆起來,仿佛允諾一般慎重地說:“小晚,我以後會對你更好。”

溫晚一愣,只見男人狹長的眸子漸漸眯了起來,語氣近乎狠厲地:“你受的苦,我一定雙倍討回來。”

賀沉陪了溫晚一整個下午,直到她再次入睡,這才帶上房門走了出來。

阿爵一直在門口候著,此時迎了上去,把手裏的東西遞到他手中:“都交代了,的確是那邊幹的,估計看他的人都被踢出了董事會,急了。”

賀沉不說話,伸手在身上找煙。

阿爵適時地遞上一支,他也只是叼在嘴裏沒點燃,低頭翻看那些資料和照片時眸色森冷。

阿爵也不打擾他,只是耐心地等他吩咐。

賀沉看完那些東西就隨手丟還了阿爵:“賀淵不像是這麽不小心的人。如果他真想這時候殺我,絕不會選最蠢的方式。”

阿爵不懂。

賀沉拍了拍他肩膀:“賀淵這個人,做事從不給對方留余地。他要是對我動了殺心,你以為我現在還能活著站在這裏?”

阿爵會意,懊惱地低下頭:“我失誤了,這就去查清楚。”

賀沉卻擡手示意他:“不忙,賀淵那邊肯定會有新動作,要是再樹敵對我們不利。這事我心裏有譜,到底是誰做的,我全都記在這裏。”

他點了點胸口位置,面無表情地說:“將來一筆筆全都討回來。”

阿爵嘆口氣,目光復雜地看了眼不遠處那扇門板,他還以為賀沉著急給溫醫生出氣……

賀沉又怎麽會瞧不懂他那點小心思,開門見山地說:“即使那粒子彈打中的是我,選擇也一樣。小不忍亂大謀,你知道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阿爵自然知道他口中“更重要的事”是什麽,他不禁回想起賀沉昨天抱著滿身是血的溫晚時,那副眼眶發紅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