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夢,狠狠碎了(第5/7頁)

白沭北不說話,只是微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麽,顧安寧咬了咬嘴唇,還是輕聲問道:“你、你和林小姐……結婚了?”

白沭北墨黑的眉峰微微動了動,聽到林晚秋的名字,這才慢慢轉頭看她。

顧安寧眼眶紅紅的,手指不安地擰著衣角,白沭北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我之前想對你說,顧叔怕你剛醒接受不了。”

顧安寧睡得太久,身體也瘦得可憐,鎖骨處因為悲傷的情緒深深凹陷下去,那模樣可憐極了。她吸了口氣,半晌才哽咽著:“那你,愛她嗎?”

白沭北表情復雜地轉過頭,臉上有些掙紮和迷惑,愛嗎?開始的時候很討厭,後來是想給孩子找個媽媽,再後來,喜歡她的身體……

最後呢?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好像不那麽厭惡她了,甚至想著:她喜歡錢也沒關系,沒有身體接觸也無所謂,哪怕和她單獨待在一起好像也挺高興。

顧安寧擰著眉心,看他遲遲都不願回答,心裏既復雜又難受:“是因為萌萌嗎?你想給她找個媽媽?”

不知道是在給自己找借口,還是在幫他開脫,她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生怕錯過他一絲一毫的細微變化。

白沭北英俊的五官有冷硬的弧度,他手肘搭在膝蓋上,身上的襯衫被那片血紅破壞了美感,可是整個人卻有一股說不出的俊美。

顧安寧知道這不是當初與自己相愛的那個白沭北了,她昏睡了這麽多年,她沒有變,可是他不會還站在原地等著。

感情再深,也敵不過時光的折騰。

白沭北喉結動了動,轉過頭:“安寧,我——”

他的話還沒說話,就被突然沖上來的一個白色身影給狠狠抓住了襯衫前襟,接著嘴角挨了一下,那力道太狠,一股鐵銹味在口腔回蕩。

白沭北看了眼對面怒不可遏的高赫,第一次沒有冷眼反駁。

高赫卻意難平,尤其看到他身旁披了他軍裝外套的顧安寧,腦子好像不受控制地燃起一團火。一把扯住他有些淩亂的襯衫吼道:“你還有臉坐在這裏?”

白沭北比高赫微微高出一些,他沉默地看了高赫一會兒,薄唇微動:“我老婆在急救,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兒?”

“老婆?”高赫冷笑著,清俊的面容凈是諷刺之意,“你把她當老婆還是保姆,你自己不清楚?”

白沭北身後的顧安寧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高赫:“高赫,你怎麽能,這麽說他。”

“那該怎麽說?”高赫語氣不善,連帶著對顧安寧都生出一股莫名的敵意,“你以為眼前的,還是那個你自認正直剛毅的白沭北?他不過是個無恥小人,利用一個女人對孩子的愛肆意傷害她的卑鄙偽君子。”

顧安寧更加震驚了,這些事白沭北怎麽可能做得出來,她認識他這麽久了,難道還不了解他?

白沭北卻一個字都沒反駁,心裏也在一遍遍問自己,以前那個正直的、光明磊落的白沭北去了哪裏?

或者他的陽光給了別人,而內心那些壓抑的、陰暗的東西,全都給了林晚秋。他曾經討厭她,覺得她褻瀆了“母親”這個神聖的詞匯,甚至想著羞辱她。

可是——

白沭北安靜地站在那裏,臉上的傷口卻沒能讓他看起來狼狽不堪,別人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緒,只有他身後的顧安寧看到了他另一只手的指尖在發抖。

急救室的門適時打開,主治醫生和一個護士打扮的人走了出來,白沭北和高赫一起上前,高赫焦急地詢問:“怎麽樣了?”

主治醫生很年輕,摘了口罩露出清秀的五官,她皺著眉頭看了眼高赫,又看了眼白沭北,烏黑的眸子裏似乎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大人沒事了。”

白沭北靜了靜,聲音低啞:“孩子——”

那醫生看了他一眼,嘴角竟有些諷刺:“大人和孩子要是只能保一個,不知道白大隊會怎麽選?”

白沭北眉心緊了緊,他能感覺到這醫生對自己的敵意,可是他確定沒得罪過對方,而且林晚秋似乎也不認識她。

那醫生和高赫低頭說了句什麽,隨後高赫就進了手術室。白沭北擡腳想進去,卻被那醫生攔住了:“不好意思,病人情緒很低落,她不想見你。”

白沭北一怔,臉上的寒意好像能凍死人:“什麽意思?”

那醫生嘴角露出甜甜的梨渦,聳了聳肩膀:“白先生別動氣,你要是還有一點兒良心,這時候就別進去刺激林晚秋了。對了,林晚秋有句話要我轉告你。”

白沭北呼吸一窒,薄唇抿得很緊,許久才問:“什麽?”

“她要離婚,希望你能成全她。”

白沭北整個人僵在原地,腦子頃刻間白光一片,他沒料到林晚秋醒來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而且她連見都不想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