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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笑了。
她捏捏口袋裏軟咚咚的糖果,問:“隊長,你要吃嗎?”
“嗯?”
“很好吃呢。”她輕輕說,琥珀色的眼睛濕潤又認真。
“一顆。”
她在口袋裏窸窸窣窣地抓了抓,說:“兩顆吧。”手拿出來遞給他。
“一顆。”他挑了只藍色的小熊放進嘴裏。
她“哦”一聲,手心捧著剩下那顆給自己。她咬著糖果,揚揚眉毛,好吃呢,心情又變得不錯了。
只是……言焓的那句“好遺憾”縈繞心頭,她有些慌,他只是透露出一絲□□惑,她也怕招架不住。
……
下午,甄暖坐在辦公室裏望著窗外的紅葉發呆。
好遺憾。
哪裏好遺憾?
言焓……
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他似乎散發出平易近人的氣質,卻絕沒有如沐春風的自在,分明一點兒不冷酷看上去還很好相處,可靠近便是如芒在背;
他似乎給人言笑晏晏的輕松,卻總有淡漠疏離的距離,看得到表面隨性散漫玩世不恭,卻看不見內心深淵千尺。
這樣的他,會覺得哪裏遺憾?
還想著,關小瑜沖進來,不由分說拉起她往外跑:“走走走,出大事了。”
……
甄暖莫名其妙,被紀法拉拖去辦公大樓,刑偵一隊的公共辦公區裏氣氛詭異。
紀法拉來了,立在言焓辦公室門口,捧著一束玫瑰,興奮地喊:“言焓哥哥。”
一聲呼喚讓辦公區鴉雀無聲。
大部分人出勤了,少數幾個把頭往資料堆裏埋。只有蘇雅不悅地皺眉。
言焓不冷不熱的:“你還沒走?”
“我等你下班一起吃飯。”
“你跟我來。”
眼見他們一前一後往這邊過來,關小瑜和甄暖嚇一大跳,立刻往天台逃竄。
可言焓也上樓來了。兩人慌忙找到一處拐角,貼得緊緊地躲進去。
言焓走上天台,在風裏站了一秒,從風衣口袋裏掏出煙盒。
風吹著衣領翻飛,他垂頭,拿出煙來。半晌,想到了什麽,在欄杆上磕一下,又塞回去。
他回身看跟上來的紀法拉,指指她身後的樓梯間門:“把門關上。”
後者臉上現出喜悅,轉身要去,又聽言焓說:“你出去,把門關上。”
“什麽?”
“以後別幹這種事了,沒事別往這兒跑。”言焓不鹹不淡,並不躲避她不開心的眼神。
“為什麽?”
“有時間好好學習,別浪費光陰。”
“幹嘛擺這種家長的姿態,你別把我當小孩子。”
“紀法拉……”
她生氣地打斷:“為什麽這麽生疏地叫我?”
“我們本就不夠親近。”
“你以前救過我,是恩人!”
“我沒救過你,你認錯人了。”
“有!”紀法拉跺腳,“就是你。你背過我的。”
言焓一副好笑的樣子:“我還背過老奶奶過馬路。”
“這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紀法拉立在風裏,很受傷:“我喜歡你。”
言焓不動容,淡淡道:“你還小,不懂什麽叫喜歡。”
“你小的時候喜歡夏時,到現在都沒忘。”
言焓沉默。
天地間一片灰白慘淡,他黑色的剪影被風吹得消瘦卻異常挺拔。
良久,
他輕描淡寫地笑了笑:
“那我告訴你,我現在有心上人,你別在我這兒浪費時間。”
“那個叫秦姝的真是你女朋友?”
“不是她,別人。”
“誰?我要和她競爭。”
“紀法拉,”他黑眸微斂,“驕傲點,別這麽沒骨氣。”
一句話叫紀法拉羞得哭起來,她低低地說:“你害了我爸爸,我都沒怪你。”
“我沒害他。”
“你欺騙了我家人的感情。”
他沒什麽聊天的耐性了:“那就叫他們來找我算賬。紀法拉,我最多認識紀琛和沈弋,還真不認識你。”
甄暖和關小瑜躲在角落裏,交換眼神。以紀法拉的段位,哪裏鬥得過言焓。言焓這種軟硬兼施,且軟硬皆不吃的人,真可怕。
紀法拉連連受挫,怒氣沖頭:“你這樣沒心沒肺的人,活該受報應。當年的事就是你活該。”
甄暖和關小瑜都聽出來那件“事”是夏時的被殺。兩人對視一眼,竟有些害怕言焓會打人。
但那修挺的黑色側影只是立在灰蒙蒙的天幕裏,安安靜靜的。
北風在天空盤旋,響徹天際。
言焓低頭,伸手進口袋,重新把煙盒摸出來。
“嗯。是。我活該。”他輕輕地笑了笑,“消氣了嗎?”
“抱歉,我要抽煙了。”夾著煙的兩指揮一揮,“請出去,把門關上。”
紀法拉原想氣他,可他散漫不羈,她反而氣得更嗆,咬咬牙,快步出去哐當摔上鐵門。
言焓轉過身,背靠在欄杆上。他把煙叼進嘴裏,不輕不重地擦火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