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2頁)

人滿為患,後到的同學到處找座位。老師已經在說:“請同學們趕快坐好,我們要開始講課了。”鐘越擡頭,見張炎巖在過道上東張西望找座呢,連忙招手,讓出最裏面的座位。

張炎巖擦了把汗坐下,不滿說:“學校怎麽安排的,這人也太多了點。”鐘越深有同感,點了點頭,拿出本兒開始做筆記。這些基礎課實在沒什麽可聽的,枯燥乏味,老生常談罷了。所以,一到課間小休時,不少人便逃了,叮囑同伴,若是點名,能答到就答到,不能答到通知一下。雖是名校的學生,逃課現象卻不在少數。不少學生極具個人想法,覺得某些無用的課不上也罷。清華有一句口頭禪:“沒逃過課的學生不算是清華的人。”

鐘越雖然也覺得上的沒什麽意思,可是為了獎學金著想,輕易不逃課。到目前為止,他還沒逃過一次課,被同宿舍的人視為奇跡。張炎巖昨晚不知道幹什麽去了,一直趴在桌上睡覺。等他醒來時,已經快下課了,問鐘越:“沒點名吧?”鐘越打趣:“你睡昏頭了!點沒點名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是偷雞還是摸狗去了?”

他搖頭苦笑:“別提了,昨天晚上宿舍一哥們過生日,請大家出去喝酒,喝完一攤接著換另一攤,差不多都喝倒了,東倒西歪統統睡在包廂裏。我前兩節是專業課,掙紮著一大早爬回來,差點沒死!你看我眼睛——”

鐘越點頭:“都有血絲了。”他嘆氣,看了看表,忽然又說:“對了,我回來的時候碰見韓張,他有沒有來找你?”鐘越有些吃驚,忙說:“沒有啊!一大早的,他跑清華來幹嘛啊?”想起昨天他說要告訴他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既然來了,為什麽不找他?奇哉怪也。

張炎巖拍了下自己腦袋,“哦——想起來了。我扯著他問來幹嘛呢,開玩笑說天還沒亮,是不是趕著來見心上人呢。他挺高興地說他來找何如初——”

“何如初!”最驚訝的莫過於鐘越,轉頭緊緊盯著張炎巖示意他趕緊說,臉上滿是焦慮之色。

“是啊,他說何如初也在清華,只不過在什麽什麽國際學院,我也沒聽說過,不知道是哪。回頭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其實不屬於咱們學校,是私人創辦性質的高等院校。有錢人家的小孩高考成績不夠,就往那種地方送。”

鐘越立刻坐不住了,拉著他連聲問:“那國際學院在哪兒?東邊還西邊?怎麽找?有沒有什麽標志性建築?”張炎巖看著他笑:“瞧你這樣兒,你急什麽!以前說你跟她有關系,你還不承認!要真是一般同學,聽到她的消息會這麽激動嗎?像我驚訝歸驚訝,卻激動不起來——”

鐘越沒好氣說:“張炎巖,你閑的很啦,還有心情開我玩笑!何如初——她突然缺考,又一下子銷聲匿跡,誰都會擔心——”聲音充滿感情,又不好太過表露,漸漸低沉下去。

張炎巖嘆息一聲,“何如初,真是很不幸。既然都在北京,還同在清華,多麽難得,大家應當去看看她,給她一些支持和鼓勵。”

鐘越簡直等不及,一到下課,書包也不要了,托人帶回去,匆匆忙忙跑了,連範裏連聲叫他也沒聽見,一頭往樓下沖。待站在林蔭道上,才迷茫起來,這個所謂的國際學院到底在哪兒?他根本就沒聽說過。清華這麽大,一棟一棟樓找,還不跟大海撈針一樣。

拉住幾個學長學姐問,都說好像是有這麽個學校,具體在哪就不知道了,都建議他去問輔導員,可能比較清楚。老師都下班吃飯去了,他這會兒正急呢,靈機一動,問旁邊打掃的清潔工,“師傅,您知道清華有一個和美國什麽大學合辦的國際學院嗎?怎麽走?”他想這些職工長期在清華工作,學校裏的事情大概知道一些。哪知道這個大嬸抱歉地說她也是新來的,不知道。他這樣無頭蒼蠅似的亂撞,還真有點病急亂投醫的味道。

範裏遠遠見他跟清潔工胡亂比劃呢,站在旁邊聽明白了,待他問完,拉他過來,笑說:“原來你急急忙忙下來問的是這個啊,早知道問我不就行了。我正好有朋友在那裏念書。”

鐘越大喜,忙問在哪,說他去那兒有急事。範裏便說:“我這會兒也沒什麽事兒,帶你過去吧。那個地方挺難找的,七彎八拐,躲在旮旯裏,外人還不讓進。”他連聲說謝謝,倆人一起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