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3/3頁)

幾人算了算,差不多夠買回去的火車票。當下鐘越便果斷說:“我們現在就去售票點買火車票。”他擔心再出意外,到時候連家都回不去。又說:“如果買硬座,錢剩一半;如果買臥鋪,剛剛好。”眼睛看著大家,表示詢問。

何如初怯怯地說:“現在春運,硬座車廂人太多了——我覺得還是買臥鋪吧,咱們明天就回去好了,留點錢吃飯就夠了。”本來想好好玩幾天,沒想到剛來就一人被偷一人被搶,心情大打折扣。現在連生計都有問題,自然沒有人有異議。於是幾人把錢湊齊買了明天晚上的臥鋪。身上就只剩十幾塊錢。

現在是打車都打不起,只好走到站台,一直等了一個多小時才等來要坐的公車,人還是多的跟疊羅漢似的,一層壓著一層。何如初快被擠爆了,連扶手的地兒都沒有,腳下根本站不穩,身體來回搖晃,不斷撞到人,唯有一疊聲道歉。

鐘越艱難地拉她過來,說:“你站這兒。”手握住頭上的欄杆,將她護在懷裏。下巴放在她頭上,剛剛好;手越過肩膀放在一側,倆人的衣服互相摩擦發出輕響;鼻尖可以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水果的香味——胸懷突然充的滿滿的,她此刻正在他懷裏。

行了有一半多,車上人才漸漸少了。有人下車,鐘越忙示意她坐。她還遲疑地說:“那你呢?”其實腳早站酸了,腰都挺不直。鐘越二話不說,硬推著她坐下。她坐是坐下了,覺得大家都站著,只有她一個人坐著,很不好意思。轉頭看了看周圍,又站起來,招手說:“林丹雲,你暈車,過來坐。”

鐘越嘆了口氣,她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整個人沒精打采的,累的臉色都變了,倒是還記掛著別人,只好低聲說:“你靠著我站,馬上就到了。”實在是撐不住,側靠著他,大半重量都移到他身上。眼睛微微眯起,竟然這樣都能睡著。

緊急刹車,她猛地驚醒,看了看窗外,一片漆黑,忙問:“這到哪了?”鐘越也不知道到哪,於是問售票員。女售票員說了站名,愛理不理的神情。幾人路況不熟,只好央求售票員到了的話提醒一下。售票員也不說話,只不耐煩地點了點頭,嫌他們外地人麻煩。

幾人坐的坐,睡的睡,精神萎靡不振。迷迷糊糊也不知眯了多久,只聽的售票員說:“你們幾個怎麽還沒下車?早坐過站了。”幾人驚的全部跳起來,七嘴八舌問坐過幾站了。有人插話說不太遠,往回走半個小時就行。

唉聲嘆氣下車,夜風有了涼意。頭上幾點星光一閃一閃,僅可辨認。路燈黯淡無光,將人的影子拉的又黑又長,從高大的樹下走過,顯得影幢幢的。寂靜的冬夜裏,也沒人有心情抱怨或是說話,只聽見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