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3/4頁)

何如初感覺到動靜,睜著大大的眼睛,回頭看他,意識到是自己頭發,連忙道歉,拿出絲帶,隨便圈了個馬尾。這就是她為什麽不願意留長發的原因。小時候老被後座的調皮男生用文具盒夾頭發,總是疼的眼淚汪汪的。可是剪了吧,又跟刺猬似的,難看死了,而且還長得快,每個月都要去理發店修一次劉海。

下課休息,韓張直接坐在她桌上,要看她的試卷,她不給。他笑說:“藏著掖著幹嘛,給我看看,考多少?”何如初問他考多少,他說一百四十五,錯了一道填空題。

她更不給他看了,嘴裏嘟嘟囔囔罵他不是人,考那麽高,也不管她,算哪門子朋友。韓張眯著眼笑起來,說:“不給就不給,誰不知道你一百二十八啊。”

何如初瞪大眼問:“誰告訴你的?”韓張指了指前排的周建斌,得意地說:“還用你說,一問就知道。”

何如初心裏暗罵周建斌大嘴巴,使勁推韓張:“去去去——,上課了,上課了。”周建斌聽見韓張說他,一臉茫然的回頭,見似乎沒什麽事情,又鉆入題海裏,完全在狀況之外。

韓張口裏哼著小調笑嘻嘻地回座位。

何如初口裏罵他唧唧歪歪真討厭,抽出試卷攤在桌上,看著上面的紅叉,忍不住又唉聲嘆氣起來。鐘越擡眼看了下,想了想說:“給我看看?”拿過試卷翻了一遍,指著其中一道題說:“你這樣做是化簡為繁了,其實有一個更簡單明了的方法,適合於這種類型的所有題目。你先找出對稱中心,這個是關鍵,其他的就好辦了……”

何如初低聲叫起來:“許魔頭沒講過這種方法耶——你怎麽知道?”

鐘越微微一笑:“老師能講的也有限,自己多看看就知道了。”何如初崇拜地看著他,豎起大拇指說:“鐘越,你真厲害,怪不得剛才許魔頭那樣誇你呢,真是受之無愧啊。”鐘越笑了一下,低頭看書。

一時間教室裏只聽見“沙沙沙”筆尖在紙上劃動的聲音。

下晚自習,女生都走了,大部分男生圍在一起談論下午火箭隊和公牛隊的比賽。說著說著,周建斌突然問:“鐘越,中午的時候,何如初為什麽哭啊?”男生一聽來了精神,問是不是真的,齊刷刷看著鐘越。

有人打趣說:“鐘大才子怎麽把人家嬌滴滴的何小美女惹哭了,小心韓張找你算賬!”大家起哄,全都笑起來,要鐘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戀愛這種事情,學校屢禁卻不止。越是禁止,越是偷著來,其樂無窮。枯燥乏味的學習生活之外,突然有一點八卦娛樂的影子,全都津津樂道,簡直比當事人還感興趣。

鐘越只笑罵大家胡鬧,說:“你聽周建斌胡說,中午的時候,輪到我跟何如初一塊值日呢。”

周建斌這個人有點書呆子氣,猶說:“可是我分明見何如初坐在台階上哭啊,眼睛都腫了。”雖是無心,卻無異於煽風點火。立即有人拍手叫起來:“哎喲,怪不得——,我晚上見何如初進教室的時候,眼睛確實有點紅,原來是哭的啊。”

大家更是來勁了,齊聲追問到底怎麽一回事,大有誓不罷休之勢。一向能說會道、八面玲瓏的鐘大才子這會兒都快抵擋不住了,只含糊地說:“你們就別起哄了,瞎鬧什麽呢,真跟我沒關系。我跟她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她犯不著哭啊。那是人家何如初的私事,我也不好說出來。”

他這樣欲遮還掩,更是說得人心癢癢的。有人不放棄,笑嘻嘻說:“怎麽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啊,說不定現在就有了,你仔細想想去。我們知道你鐘大才子眼高於頂,是不是傷人家心了?從實招來——”說的鐘越搖頭不語。知道再說下去只有越描越黑,幹脆三緘其口。

韓張倒不知道何如初哭的那會兒鐘越也在,聽明白了便站起來澄清:“你們吃飽了沒事幹啊?徐濤,你還真無聊,這種事也亂說,何如初聽到了,還不跟你急呢!中午她跟戴曉吵架了才哭的,你們就別再瞎說了。不信你回去問戴曉去,你不跟她住一棟居民樓嘛!”

大夥兒聽了,知道是吵架立即就沒話了。還有人問:“她跟戴曉不挺好的嗎,怎麽會吵架?”馬上有男生說:“女生嘛,唧唧歪歪,婆婆媽媽,不是哭就是鬧,有什麽可說的。”大家也就撂開不說了,又談起姚明來。

直到圖書館的工作人員催著要關燈了,十來個男生才意猶未盡的散了。周建斌和鐘越在一塊兒吃餛飩,扶了扶快掉下來厚鏡片,含糊說:“韓張還真是維護何如初,別看倆人整天吵架,卻容不得別人說何如初的不是。比如今天,一聽徐濤拿何如初開玩笑,他就不樂意了。”

鐘越筷子頓了下,問:“韓張跟何如初什麽關系?很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