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3/4頁)

任之寒震動了一下,重復道:“此地一為別,孤蓬萬裏征。芳菲,說的果然貼切。芳菲,將來你若是厭倦了這裏的打打殺殺,明爭暗鬥,就來塞外的大草原吧。那裏雖然艱苦,可是自由自在。極藍的天,望不到邊的碧綠的草原,遍地的牛羊馬匹。還有淳樸的人,你對他們好,他們會加倍的對你好。芳菲,不如,你和我一起回去吧。你就當我妹子,將來幫你找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比待在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強多了啊。”

謝芳菲聽的悠然神往,羨慕的說:“啊,之寒,被你這樣一說,我真的很動心啊。我很小的時候就聽過一首民歌,說的就是塞外的生活的。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我以前聽到的時候,就很想去走一走,看一看,滿心的渴望。現在聽到你這樣說,將來有機會我一定要去。你可要用好酒好菜招待我啊。我還要見一見你那個口裏心裏念念不忘的心上人呢,看一看是不是很漂亮啊。我這個人向來喜歡美女的。”

任之寒滿口答應,然後說:“芳菲,若不是你的那些話,我一定還留在洛陽。你說我現在回去的話,還來得及,如果繼續執迷不悟,一切都完了。猶如當頭棒喝,突然間使我清醒過來。洛陽,我來洛陽的這幾年,現在想起來,就像是一個夢魘,埋在重重的輕煙濕霧裏,一切都不甚清楚明晰。現在我終於決定回去了,就像守的雲開見月明,撥開重重的煙霧,重見天日。我的心這麽多年來,重來沒有像此刻這樣輕松自在過。塞外,那才是真正的任之寒。騎馬射箭,彎弓射雕,還有茫茫的草原,現在想起來,就讓我的血重新沸騰起來。芳菲,你還等什麽呢,你既然喜歡塞外,就和我一起回去吧。這裏的人和事已經傷透了你的心了。等到你重新想回來的時候,將來再回來。”

謝芳菲低頭微笑,半晌,然後說:“之寒,每個人似乎都有現在必須去做的事情。像你,你現在必須去做的事情就是趕緊回到你朝思夢想的故鄉,不然就遲了,來不及了。而我,我謝芳菲也有現在必須去做的事情,不論要做什麽,卻還不是和你一起去塞外。但是,之寒,說不定將來我真的會去塞外投靠你呢,真的說不定。世事變化的太快了,難以預料。”

任之寒笑一笑,點頭說:“好,我等將來你來找我們。你一定要來啊。你回去吧。天色不早了,小心城門關了,進不了城。”

謝芳菲哽咽著點點頭,微笑說:“恩,不會忘記的。唉,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送君千裏,終須一別。你走吧,我看著你走。”

任之寒聽了她這話,也惆悵起來,拍馬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謝芳菲故意笑說:“你快去吧。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終於回去見心上人了,應該歸心似箭才是啊。將來有心,說不定再次重逢呢。快去吧,小心遲了就來不及了哦。”任之寒不再說話,腳下一夾馬腹,箭一般射了出去。

謝芳菲一直看著任之寒漸漸消失在遠處,只剩下穿過的風。立在道口上,呆呆的望了許久。直到後面跟著的侍衛出聲提醒,才跟著眾人回城了。

陶弘景正在大廳等謝芳菲回來。謝芳菲走進來,喝了一杯茶,然後才問:“大師,我們明天就要回建康了,是走水路回去還是旱路回去?”

陶弘景說:“我正要和你說這件事。我擔心我們人還沒有走出北魏的領地,元宏被殺的消息已經透露出來,路上恐怕不太平。本來就盜賊蜂起,如今更是亂上添亂了。所以我讓拓拔楨派了一隊精兵一路護送,直到雍州附近再沿漢水,然後取道長江回建康。”

謝芳菲點頭表示知道,忍不住又問:“大使看拓拔楨真是要造反了嗎?那北魏還有其他的什麽人暗中不軌?”

陶弘景沉吟的說:“我冷眼看他近日兵馬調動的十分勤,王府的守衛分外森嚴。縱然沒有二心,亦不懷好意。芳菲,你跟北魏有什麽關系。你都要離開了,還摻和進來幹什麽。這種事情,不關心也罷。反正是亂,我們走了,眼不見為凈。”

謝芳菲賠笑著說:“我哪裏有本事摻和呀。我只是想知道,這元宏一死,北魏究竟有多少人馬不安好心罷了。比如說拓拔楨,還有他身邊的那個人,曾經將我劫走的那個人,叫什麽的,我一時忘記了,野心似乎也不小。所以才問一下。不知道這其中最大的一股勢力又是誰。”

陶弘景嘆氣說:“最有勢力的自然還是太子元恪。我曾經見過此人,還親自向我求過丹藥。安逸享樂,荒淫無度。和蕭寶卷倒是有的一比。他是北魏名正言順的太子,自然是由他來繼承大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