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3/3頁)

陶弘景停住腳步,點頭說:“那好,那就讓他這麽死了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救活他,省得自找麻煩。他這個傷還不知道要費我多少工夫呢,到最後還不一定就能救的活!”

謝芳菲一聽他這話,又急又怒,好半天才下定決心,用充滿悲涼,無奈的聲音說:“大師,還是請你盡力將他救活過來吧。不管怎麽樣,先將人救活再說。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的事情怎麽樣,以後再說吧。誰又能料到的以後的事情究竟會怎麽樣,還不是過一日是一日罷了。我現在已經管不了以後的事情了。說不定,說不定,我們明天就死了,立刻就死了。這種亂世,誰還能長命百歲麽。”說著流下兩行眼淚,站在一邊傻傻的看著陶弘景離開了。

半天才回過神來,覺得全身發冷,扶著桌子,慢慢的一步一步移到床邊來,撫摩著秋開雨毫無生氣的臉,然後將自己埋在他寬厚的手心裏,低低的哭泣起來,邊哭邊說:“開雨,你不要難過。世上總沒有絕對的事情,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來才是,至少不能辜負我對你的一片心。你不要難過,一定要好好的活下來,知不知道!你若死了,我就陪著你一塊死了算了。這個亂七八糟的亂世,我也早就膩煩了,死了也沒有什麽可惜的。說不定還可以回到以前的地方!開雨,你一定不要難過,芳菲以後就陪著你好不好?你一定要醒過來啊。”越說心情越激動,顫抖著雙肩,在床邊哭的被子都濕透了。

迷糊裏似乎睡了過去,睜開眼睛看時,依然是昏死過去的秋開雨。心裏這麽大哭了一通,縱然難受,也好受些了。站起來,拉住秋開雨的手緊緊的靠著,然後低聲說:“開雨,放心,一定會有辦法的。世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一定會有辦法的。說不定明天我們就可以想出更好的辦法來。開雨,你一定要先活過來,才能一起想辦法啊。”擦幹眼淚,又看了看秋開雨,然後走出了房間。

找到正在外面喝酒賞月,怡然自得的任之寒,自動的取了個杯子,一口灌了下去。一口氣連灌了三杯烈酒下肚,肚子裏才重新有活著的感覺。任之寒見她這個樣子,問:“芳菲,怎麽了,有什麽不順心的事情嗎?”

謝芳菲擡起頭看著他,然後問:“之寒,我想問你一些事情。你知不知道曾經有人武功廢了還可以再恢復的?”

任之寒想了下,然後說:“那就要看是什麽情況了,是永久性的被強行廢除,還是暫時性的廢除。永久性的廢除自然是沒有希望再次恢復了,除非重頭開始。如果是暫時性的廢除,那就不一定了。有可能可以恢復,有可能不可以恢復。要看具體的情況,我也說不好。芳菲,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謝芳菲垂死的心突然湧現出一絲的希望,看來秋開雨的情況並不是絕對的沒有希望啊。至少他不是任之寒口裏說的什麽永久性的廢除了武功。仔細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將秋開雨的情況說出來。此刻謝芳菲的心太慌亂擔憂了,希望可以找到一個傾訴的人分擔心理上沉重的壓力。

任之寒聽了謝芳菲大致說的情況,然後思索了一下說:“心脈俱碎,丹田受損,確實不能將體內的真氣凝聚起來,也等於是廢了武功。至於究竟能不能恢復過來,那就要看老天爺的意思了。不過,他受了這麽重的傷也沒有死,已經是一項奇跡了。你們也許能創造出另外一項奇跡也說不定。這個世上說不定的事情也太多了。”說著長嘆了一口氣,然後又說:“就算不能恢復武功,有你這麽待他,也已經足夠了。此生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似乎想起了什麽往事,將手裏的酒一氣喝幹。

謝芳菲自己也是心事重重的,心裏面放著一塊千斤的大石似的,放不下,撥不開,一日比一日沉重。想起白天的事,又是一陣頭痛,於是問:“之寒兄,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鬼影’劉彥奇的名字呢?”

任之寒看著謝芳菲,覺得她越來越不簡單。說:“劉彥奇是天下聞名的刺客,身法迅捷,來無影,去無蹤的。自從出道成名以來,刺殺少有失敗的。芳菲問他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其實謝芳菲想知道的根本就不是這些,而是想找一個人來問清楚,劉彥奇為什麽會待在北魏。按照常理,他現在應該趁著秋開雨生死未蔔的時候,重新培植自己的勢力,然後一舉控制整個水雲宮才是。為什麽會跟在南安王的後面,究竟有什麽目的。這些問題沒有一個人能告訴她。謝芳菲長嘆一口氣,欲言又止,最後說的卻是:“沒有什麽事情。今天突然聽人說起他,似乎十分畏懼的樣子,於是向你打聽一下罷了。”

任之寒當然知道事情絕沒有這麽簡單,可是既然謝芳菲不願意說出來,他也就不好繼續追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