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2/4頁)

謝芳菲無語,那一場縱火夾擊的計謀還是自己向蕭衍獻的計策,自己也是罪魁禍首,將來沒有好下場也怨不得別人。心裏更不是滋味,半天才說:“老大爺,這樣的亂世總會過去的。十年結束不了,一百年總能結束的,大爺放心好了。子孫後代或許就不用過這樣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那老漁民點點頭說:“但願如姑娘所言。老漢的祖籍本來是襄陽,自從兩國紛爭以來,老漢就再也沒有回過祖籍了。每年清明祭祖燒香的時候,老漢只好在這江邊,面對著南方,燒幾錠紙錢罷了。哎,也不知道祖墳還在不在,也不知道到底成了什麽樣子。這仗真的能停啊,老漢還真的想帶著家裏的老伴和兒子媳婦回一趟襄陽的鄉下看一看呢,這一輩子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機會。”

謝芳菲聽的心裏一酸,沒有答話,只是說:“大爺,我身體又乏又困,就在這裏躺一會子。要是到了新野,您老就叫我成不成?”

那老漁民看見謝芳菲氣色憔悴不堪,身體搖搖晃晃坐都坐不穩當的樣子,連聲說:“成,成,成。姑娘放心的歇一歇吧,這一夜,只怕累壞了吧。老漢到了自然就會叫醒姑娘的。”

謝芳菲挨著船舷,閉上了眼睛,立刻就睡死過去。

突然被一陣吆喝吵鬧的聲音給驚醒了,猛的睜開眼睛,看見遠處的河面上有幾艘大船,上面站滿了身著鎧甲,手握重兵的士兵,正快速的朝自己這邊駛過來。船頭站著一個持槍的大漢,大聲喝道:“什麽人,膽敢橫闖此處的河道!”

謝芳菲的臉色“唰”的一下就慘白了,心裏面一陣慌亂,低頭無助的看著昏死過去的秋開雨,又看一看前面手持重器的北魏軍隊。好不容易強自鎮定下來,默默的安慰自己,他們又不知道自己和秋開雨是什麽人,沒的自己嚇唬自己。真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啊。低聲問一邊神情也有些慌亂的老漁夫:“老大爺,他們想把咱們怎麽樣?我們安分守己的,也沒有犯著什麽王法啊。”

老漁民畢竟年紀大,活了這麽大半輩子,風裏來,雨裏去的,經歷的事情也多了,心裏雖然害怕歸害怕,仍然不忘安慰謝芳菲說:“姑娘,咱們只不過想要救人而已,他們想必不會難為咱們的。宇文將軍的手下聽說紀律極為嚴明,是不得擅自搶劫殺人的。”

謝芳菲稍微安下了心,緊張的盯著前面慢慢靠近的大船。船上的弓箭手已經將弓箭對準了自己這一邊。兩船稍微靠近,前頭大船上的大漢又大聲喝問:“究竟什麽人?再不回答就放箭了!”

謝芳菲心裏緊張,結結巴巴的說:“有人生病了,我們要去新野縣城找大夫的。還望軍官大人明鑒。”

那穿著軍服,威風凜凜的大漢聽了說:“哦?是嗎?你們哪裏人?”

謝芳菲最怕的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反正是亂世,無法無天的,幹脆什麽都不問,一刀殺了再說,免得麻煩。聽見大漢的問話,生怕心慌意亂之下,說錯了什麽。於是轉頭看著老漁民,臉色是真的白了。

老漁民恭恭敬敬的作揖回答說:“軍爺,我們不是要橫闖河道的水賊,是本地的漁民。這位小哥受了重傷,十分的危急,所以我們才會急著上城去找大夫。還望軍爺讓我們過去。”

那軍官見老人一臉的風霜,兩鬢斑白,樹皮粗的老手幹枯生裂,確實是長年在河面上討生活的人才會有的。而謝芳菲經過一個晚上的折騰,蓬頭垢面,衣衫破裂,早就看不清楚原來的面目。秋開雨躺在艙底,遠遠的看不見身上不俗的衣著。仍然半信半疑的問:“他究竟受了什麽傷?怎麽受的傷?”

謝芳菲搶先一步回答說:“我哥哥和人起了爭論,受了別人一刀,流了很多的血。當時的情景可怕的很,我嚇的魂都掉了,後來……”

不等謝芳菲把話說完,那軍官不耐煩的打斷,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說了。聽的我的頭都大了。你們走吧。”

他旁邊有人大聲的反對說:“不行,一定要仔細查問清楚才是。萬一是敵方混進來的奸細怎麽辦?一定要從嚴處理,絕不能有漏網之魚。”

老漁民趕緊在旁邊說:“軍官大人,我們真的不是什麽敵人派來的奸細。我是前邊陳家彎的陳老漢,排行第二,常年四季都在這條河上以打魚為生的。您只要派人去前邊一打聽就明白了。”

那大漢軍官對身邊的人喝道:“趙棟平,你看清楚了。蕭衍就是派奸細也不會派這麽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一個渾身發抖的姑娘家,再加上一個半死不活的廢物來作奸細吧。更何況這些人都是有來歷的老百姓,附近確實有陳家彎這麽一個小村莊。宇文將軍說了,咱們行軍搜查,絕不可擾民,違令者立斬不赦!”他旁邊的人被這麽一道軍令壓下來,憤恨的看著那大漢軍官,只是不敢多加爭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