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4/7頁)

謝芳菲一時心急,選擇抄近路回甘露禪寺。路過一條小巷子時,平常冷清清的巷子這時卻圍滿了人。走上前,原來是一夥地痞流氓樣的人正對一個濃眉粗眼的年輕漢子叫囔:“你這小子今天要是還不還錢的話,就將你這裏給砸了!來人,上,給我痛打一頓,看他還敢欠債不還錢!”眾人見這種囂張違法的事情,居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幫忙,只是圍在一邊交頭接尾。

那年輕人體格粗壯,兩眼精神奕奕,口裏說:“各位,不是我不還錢,只是再寬限幾日,一定將錢還了。”地痞冷笑:“再寬限幾日?你前兩天說的不也是這句話!不用廢話,來人,教訓教訓他,看他還敢不敢嘴硬。”說著便有人沖上去就打。

謝芳菲心中不忍,沒有想到那年輕人身手靈敏,敏捷的躲開,卻仍然沒有還手,可能是不想將事情弄到不可開交的地步。那地痞見狀,突然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把刀沖了上去。謝芳菲“啊”的一聲叫出來,街頭鬧事也常見,但是真的這樣弄出人命可就非比尋常了。

那年輕人似乎也惱了,大喝一聲:“你們實在是欺人太甚!”一拳打在那帶頭的地痞的臉上。謝芳菲本來想一走了之,可是見那年輕人身份雖然下賤,可是身上自然而然的有一種令人懾服的氣勢,暗中感嘆這種世道,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將心比心,於心不忍。排眾而出,居高臨下的問:“他欠你們多少錢?我是他朋友,我來替他還。”

不要說眾人聽的呆了,連那年輕人也呆呆的看著謝芳菲。謝芳菲又問:“他欠你們多少錢?”其實心中也在嘀咕,可不要太多才好,自己身上也沒有多少錢。其中的頭頭在地上打量了一眼謝芳菲,冷冷的說:“到今天為止,他一共欠咱們‘義陽幫’一百兩銀子。”

那年輕人憤怒的說:“剛才不是還說是七十五兩嗎?怎麽現在”,話還有說完就讓謝芳菲一手給打斷,謝芳菲對那頭子說:“你先讓大家起來好好說話,錢我自然會給你。”回頭對那年輕人溫和的說:“你叫什麽?為什麽會欠他們銀子?”那年輕人拱手回答:“在下呂僧珍,因為母親這一段時間臥病在床,而大夫的藥方子裏需要每天用一兩的人參,所以迫不得已才問‘義陽幫’借錢。哎!”長嘆一聲,似有羞愧,似有不平。

謝芳菲一聽想原來是這樣那就好,沒有胡亂出手,助紂為虐。心想呂僧珍這個名字好耳熟啊。問他:“你母親什麽病?為何需要每天服用人參?”他愁眉不展的說:“請了許多大夫都沒有一個人能說的清楚明白,只是讓人先每天服用人參再說。”謝芳菲皺眉哪裏有這樣的大夫,病都沒弄清楚就胡亂開藥。心裏卻在煩惱身上一時沒有帶這麽多銀子,先前把話說的這麽滿,現在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腦子裏亂紛紛的,卻想起了另外一件毫不相幹的事情。興奮的對呂僧珍說:“你說你叫呂僧珍是嗎?”那年輕人點頭。謝芳菲又看了他兩眼,想應該錯不了。問他:“你能讓我看看你母親的情況嗎?”呂僧珍大喜說:“小姐原來精通藥理。”忙將母親從瓦灶繩床的破屋裏抱出來。

謝芳菲看了兩眼,其實什麽都不清楚,只知道病情不容樂觀。站起來對那一夥討債的瘟神說:“你們跟我回去拿錢,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絕對少不了你們的。恩?你們還怕我這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欠錢不還嗎?跑也跑不了啊!”那些地皮商量了一陣子,點頭同意了。謝芳菲又對呂僧珍說:“你若不嫌棄,和我一起去見陶弘景陶大師如何?他應該有辦法醫好你母親的病。”呂僧珍聽了喜出望外,感激涕零的說:“小姐的這番恩德,在下永世難忘!”他沒有想到居然可以請到眾人奉為天人的陶弘景來給自己的母親看病。謝芳菲笑著說:“我哪裏是什麽小姐!倒是你大姐還差不多。”

眾人跟著謝芳菲來到甘露禪寺,有喜有悲。喜的自然是呂僧珍,母親的病居然有望;悲的是那夥地痞,居然招惹上陶弘景的人。可見陶弘景聲名之盛,無人不賣他的情面。

謝芳菲讓陶弘景的徒弟取來一百兩銀子,心裏說算起來我就是賣專利給陶弘景也值了這些銀子了吧。問心無愧的接過來說:“現在我們來好好算算到底應該給你們多少銀子。青天白日的,一分都少不了你們的,一分也多不了我們的。”

說著當真一筆一筆的算起來:“呂僧珍借了你們什麽‘義陽幫’三十兩的銀子,利錢是五錢銀子。那麽,三五一十五,再加上三十是四十五兩;四十五乘以五錢銀子,加起來一共是六十七兩五錢銀子。你們要七十五兩我沒有話說;可是要一百兩銀子是不是也有點太狠心了?”謝芳菲擡起頭冷冷的問。現在是在自己的地盤,就沖著陶弘景,他們也不敢怎麽樣,撮他們圓不敢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