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借口(第3/3頁)

周是覺得在聽故事,根本事不關己,於是很配合的問:“那後來呢?”

林菲菲嘆氣:“後來?後來下場都比較慘,在北京這地兒幾乎混不下去。據說,這樣為他尋死覓活的女人還不少。最近有一個北影的女大學生因為他還鬧過自殺,這事他圈子裏的朋友都知道。”

周是嚇一跳,想起在“王朝”酒吧見過的那個黑頭發,白皮膚的絕色美女,忙問:“後來呢,後來呢?沒弄出人命吧?”

“沒有,發現的早,救回來了。可是人家女孩子的面子往哪擱呀,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周是,我跟你說這麽多話,我的意思是,你為他的錢也好,跟他玩玩也好,這沒什麽,誰沒這些荒唐事!可是,你千萬別喜歡上他!現在已經不流行這套了。這種人,一旦膩煩了,無情起來真是無情,一點舊情都不講的。我聽了都心寒。”

周是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一個故事:彌子瑕和衛靈公在果園遊玩,彌子瑕吃到一個很甜的桃,就將剩下的半個桃給衛靈公吃,衛靈公大喜,說彌子瑕愛我,一點好吃的還想到我。等到彌子瑕色衰而愛馳,衛靈公想起這事,大怒,說彌子瑕把吃剩的半個桃給我,是藐視君王。可是這個衛卿,還不等人家色衰而愛已馳,真是連畜生都不如!

林菲菲居然說了一句頗有深度的話:“紅顏未老恩先斷,真是可憐!所以說,動什麽別動感情,感情這事真是受罪,無異於自找苦吃。”

周是想起林菲菲她自己,可是又不能說什麽。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其艱辛都不為外人所了解。

回去後忍不住將這事跟畢秋靜說了,只告訴她是自己從林菲菲那聽來的,破口大罵:“衛卿這個人渣!喜新厭舊,始亂終棄,怎麽不天打雷劈呢!老天真不長眼。”義憤填膺,打抱不平。

畢秋靜不明白她為何如此激動,理智的說:“其實,從另一面看,那些女孩子若不是貪慕虛榮,下場也不會這樣淒慘啦。”

周是也知道這個道理,皺眉說:“可是這個衛卿是罪魁禍首!他若不故意引人墮落沉淪,那個北影的女大學生就能乖乖念書,而不會因為他自殺!”自己也被他搞的天下大亂,生活學習大受影響。

畢秋靜反駁:“沒有這個衛卿,還有其他人呀!你知道,如今的社會,這樣的人多的是!你能保證她不受誘惑?頂多好點,不會因為動了真感情而去自殺。所以說,還是要自己潔身自愛,自強自立。”

周是仍然不滿:“可是自殺並非她所願呀,動了感情難道是她的錯麽?說到底還是衛卿這個人渣的錯!”

畢秋靜見她臉紅脖子粗,笑:“你幹嘛呢?沖我吼幹什麽呢?我又不是那個負心漢!這種事只有兩廂情願才行,都是法制社會,還能強搶民女不成!所以,出了事也只能說自作自受。”為了安慰憤憤不平的周是,只好說:“當然,那個衛卿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這是肯定的。任何事情兩方面都需負責,唯物主義是這麽認為的。”畢秋靜像在做化學分析報告,條理清晰,措辭嚴密,周是想反駁都找不出論據,只得作罷。

雖然明白這些道理,但是對衛卿愈加鄙視不屑。

第二天周是在畫室畫畫的時候接到美術系吳主任的電話,說來主樓參觀的遊客有人看中周是的油畫,願意出兩萬塊錢買下來,問周是願不願意。周是一聽,喜從天降啊,樂的合不攏嘴,忙點頭答應。

於是由學校作主,將她參展的油畫賣出去。那人三十幾歲,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身上的文藝氣息很濃。說話很客氣,並問周是能不能將自己的印章印上去。

周是因為只是參加學校內部的展出,又不是參加什麽大型比賽,只在上面落了個名字的款,連忙回宿舍取印章。眾人已聽到消息,聞風而動,連聲恭喜。這種事在學校可不常見,又不是寄賣的畫廊,可謂百年難遇。周是真不知自己走了什麽運,竟然讓她給碰著了。心想總算是否極泰來了!

哪知道禍也是他,福也是他,似乎命中早已注定。

交易完成,學校還特意讓攝影師過來拍照留念,以作招生宣傳之用。周是一下子成為學校裏的焦點人物,大學四年,從未這樣風光得意過。學校裏的高層領導經此一事,大部分都認識了周是。

這下好了,什麽學費呀,生活費呀什麽都不用愁了!周是渾身一松,一高興便給李明成打電話,告訴他這事。她還是只能想到李明成,畢竟十多年的感情不是說沒有就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