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自私又強勢的愛(第2/3頁)

左學見苦肉計不起作用,只得犧牲屁股,任人揉搓。他哪裏會怕疼,瞞著鐘筆爬樹掏鳥窩,砰的一聲從上面摔下來,頭上起了個大包,揉了揉爬起來,沒事人一樣,半滴眼淚都沒有,照舊活蹦亂跳,到處調皮搗蛋。

鐘筆說他皮實著呢,經打經摔更經罵。

左思在一旁看著他們母子吵吵嚷嚷,都快把醫院鬧翻了,沒有插話。他知道左學從小就聰明,智商超群,在他面前一直表現的像個小大人,舉止老成,客氣禮貌。卻第一次發現,原來他這麽愛吵愛鬧,胡攪蠻纏的性子像足了鐘筆。而鐘筆,也不再是他印像中那個十八歲不諳世事的女孩子了,她將母親這個角色扮演的活靈活現、遊刃有余,並且帶有明顯的個人風格。

鐘筆看他打完針,便說:“既然不是非典,那出院吧。”左學愕然,“不是說還要在醫院住兩天嗎?”鐘筆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回頭:“誰說的?你想多打兩天針我也不反對。”左學忙說:“當然是回家,回家。”低著頭小聲嘀咕:“那還用問,自然是左思說的。”不過不敢讓她聽見。

自有人去辦出院手續。鐘筆牽著左學的手出來,已是淩晨兩點,燈火闌珊,夜風微涼。她不想回左家,今天晚了,趕不回北京,隨便找家酒店將就一個晚上好了。她和左學磨磨蹭蹭落在最後,正想怎麽開口拒絕,迎頭卻有一輛車子駛了過來,在左思等人身邊停下。

一個女子走了下來,鵝蛋臉,身材嬌小,皮膚白皙,穿著打扮非常講究,長發盤起來,身上沒有任何飾品,只有腕上帶了一只手表,燈光下發出沉靜的光芒。鐘筆站在陰影裏遠遠瞟了一眼,看見熟悉的標志,知道是百達翡力。她看起來不到三十歲,但是鐘筆知道,她年紀一定不小了。

鐘筆對左思身邊的鶯鶯燕燕一向不屑一顧,但是知道她叫楊芙林,在她還未出現之前,便跟在左思身邊。她想,她也一定不甘心吧?

楊芙林並沒有發現鐘筆,一則燈光昏暗,看不清楚;二則見她穿著襯衫牛仔褲,平底鞋,頭發紮成馬尾,樣子十分普通,還以為是左家的傭人。她擔心地問:“左學沒事吧?”當她知道左思半夜三更還在醫院時,以為出了什麽大事,急匆匆趕過來。

左思瞟了眼身邊的助理,沒有回答。助理被他看的心裏發慌,知道自己多嘴了,連忙退後幾步,躲在眾人背後。她轉頭,看見左學,於是上去打招呼——自然也看見了鐘筆,準備好的微笑頓時一僵,神情有幾絲慌亂。

是她魯莽了,她本不該來。

是她魯莽了,她本不該來。

鐘筆反倒不介意,微笑說:“你好。左學已經沒事了,謝謝你關心。”要怪,不能怪到她頭上。冤有頭,債有主,左思是罪魁禍首。同病相憐,女人何必為難女人?只能屈居情人的位置,她也不見得有多麽快樂。

楊芙林很快鎮定下來,“你好。”笑容有些勉強。她非常明白自己此刻尷尬的處境,識相地說:“左學沒事就好,我走了。”沒有跟左思道別,甚至沒有再看他一眼,車子掉了個頭,快速離去。

其實這是欲蓋彌彰。哪有人離開不打招呼的,又不是山野村婦,不懂禮節。

鐘筆暗暗籲了口氣,再怎麽不放在心上,碰見這樣的事,總是不愉快的。牽著昏昏欲睡的左學,往相反的方向走。

左思以為她不高興了,連忙追上去,扯住她手臂,“做什麽?”斂眉垂眼的樣子,有幾分低聲下氣。

她淡淡說:“夜深了,當然是睡覺。”左思盯著她看了半晌,方明白過來她沒有回左家的意思,沉吟了一下,才說:“我沒有讓她來。”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鐘筆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解釋,連忙擺手,“不關她的事,不關她的事。我明天就要回北京了,何必添亂?你知道我本不想回香港的。”

左思眼睛眯了起來,那是他發怒的前兆。

司機把車子開了過來,他示意司機下車,扶住車門,轉頭看著鐘筆,冷聲道:“上車!”鐘筆小小吃了一驚,來港後,她幾乎不曾見過他親自開車。但是她還是搖頭,“不必了,我和左學在附近隨便找一家旅館就好了。”

左學冷眼看她,壓抑滿腔怒火說:“旅館難道有家裏舒服?你不在乎,也得為左學著想,他病成這樣,感冒還沒好就被你強行帶出醫院,你還想他住那種亂七八糟、烏煙瘴氣的地方?萬一再染上什麽病菌呢?”

鐘筆本想反駁,住旅館怎麽了,也沒見誰住一晚旅館就翹辮子的!可是見他額角青筋綻出,神情陰郁的可怕,吐出的話立即咽了回去,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好漢不吃眼前虧,懶得跟他計較。走到另一邊,乖乖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