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愛並不是占有和荒唐的借口(第2/2頁)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使得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是張說面對成千上萬的觀眾說的那句“不是風動,不是幡動,那是我的心在動”。他在耳旁輕聲問“鐘筆,這麽些年過去了,你可曾聽見?”她心動神搖,幡然醒悟。鐘筆,你要勇敢地站起來,沖破壓在頭頂的這股惡勢力,永不屈服,永不妥協。

頓時,她覺得整個人重新活過來一般,鬥志昂揚。

左思為什麽喜歡她?喜歡的也許就是她這股潑辣、新鮮、蓬勃的生命力,為他日漸枯槁的殘余之年帶來無窮無盡的驚喜和刺激。他在她身上感受到久違的人氣。他不顧鐘筆的反對,硬是把她從地上拽起,單手托住她的腰,“我送你回去。”語氣不容反駁。

鐘筆拼命掙紮,衣衫不整,頭發蓬亂,長長的指甲連根翻起,血肉模糊,頓時痛徹心扉,“我死也不要你送——”可是沒有用,她被左思身後兩個體型剽悍的保鏢毫不留情丟進車裏。

車子不緊不慢往前開動。左思摟著她,隨意問:“左學呢?最近聽不聽話?”她不回答,冷著臉,眼睛看著窗外。既然反抗沒有用,她不再掙紮,只得任由他親近。形勢比人強,她不是沒有眼力見兒。跟左思逞強,沒有人討的了好。

左思並不介意她的冷淡,捏住她下巴將她的臉轉過來,“咦,胖了些哦。”看來她在北京過的如魚得水,很是自在嘛。

鐘筆多年與他針鋒相對,不習慣和他有肢體上的接觸,更何況這樣的姿勢令她覺得自己像個廉價的妓女,一把將他的手推開,冷冰冰說:“關你什麽事!”左思不知為何,居然笑起來,瞟了她一眼,“我喜歡。”

鐘筆氣得渾身顫抖,使勁掰他放在腰上的手,“放開——”她整個人處在即將失控的邊緣。

不等她發飆,左思放開了她。防彈玻璃無聲下滑,他轉頭去看北京流光燦爛、火樹銀花的夜景。鐘筆舒了口氣,離他坐的遠遠的,背對他,滿心煩躁。

當車子停在樓下時,有幾個路過的年輕人吹了聲口哨。鐘筆記得這是雷克薩斯LS600hL尊貴加長版,左思似乎很喜歡這個牌子,香港的住宅好幾輛都是雷克薩斯。她“咚”的一聲合上車門,頭也不回走掉。

聽到身後亦步亦趨的腳步聲,她不由得回頭,“你幹什麽?”十分惱怒,他到底想做什麽?左思按下電梯按鈕,“你就住這裏?幾樓?”鐘筆努力深呼吸,不想讓自己表現的蠻不講理、無理取鬧,看著他一臉坦然走進來,手已經搭在數字按鈕上,只好冷著臉回答:“19層。”

鐘筆開門,鑰匙還插在孔裏,左學圓滾滾的頭已經從裏面冒了出來,“你幹什麽去了?怎麽不來接我放學——”她不是承諾說天天接送他上下學麽?待看見後面的左思,立即住了嘴,半天才訥訥說:“左思,你好。”

左思點頭,也不脫鞋子就進來,到處打量,“你們住這裏?有點小,不過還好,十分幹凈。”他不知道張說的鐘點工剛剛上來打掃過。這麽塊巴掌大的地方,還及不上左家的客廳,但是他沒有表現出輕視的意思。他並不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他也曾窮過,經歷過所有人都經歷過的艱難窘迫。

左學表現的從未有過的緊張,看了眼左思,又看了眼鐘筆,二話不說跑進自己房間,“砰”的一聲關上門,還落下了裏面的鎖。鐘筆一愣,這小子發了什麽瘋?剛要上去抓他回來,左思在沙發上坐下,“有沒有什麽喝的?”

來者是客——這是她母親教給她的,不管是什麽人,沒有不招待的道理,這是禮數。她倒了杯白開水,擲在他跟前,“只有這個。”態度惡劣。

左思一味容忍她,並沒有說什麽,仰頭喝了一大半,站起來剛要說話,左學的房門從裏打開,張說從容不迫走了出來。

左學拉住正在給他裝遊戲軟件的張說,急得不得了,完了完了,捉奸捉個正著,“左思來了,左思來了,你躲在我房裏千萬不要出去。”

張說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左思為什麽會來,有何目的,但是心裏卻在說“來得好,正好可以把話當面說清”。他站起來扣好襯衫紐扣,扭開門鎖,左學一把拉住他,“你做什麽?”他低頭,挑眉微笑,“出去打個招呼。”

左學看著他開門出去,心裏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酷!他還是年紀小經驗不足啊,看看,看看,這就是你跟人家之間的差距。躲躲藏藏算什麽英雄好漢?狹路相逢勇者勝。

他對張說越發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