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每一個女人的夢裏,都有一個張說(第2/2頁)

倆人去停車場取車,正好有幾輛車一前一後開進來,車還沒停穩就跳下一夥人,有男有女,嘻嘻哈哈。張說拉著鐘筆站在邊上等他們過去。鐘筆眼尖,看見領頭的魏建平,跟以前一樣,還是一張圓臉,大眼睛,露出的一大截手臂,粉嫩嫩的,雪白似蓮藕,換上嬰兒服就可以去拍“雅士利”奶粉廣告。她剛要打招呼,張說拉著她往陰影裏躲。鐘筆“咦”了一聲,他們倆以前不是一向孟不離焦、焦不離孟麽!

果然是形影不離、心有靈犀,魏建平人都走遠了,猛然一個回頭,雙方當面鑼、對面鼓硬生生打了個照面。魏建平一愣,揮手讓大家先走,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待看見旁邊的鐘筆,硬生生刹住步子,臉色冷下來,不屑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滿臉嘲諷。

魏建平這個人沒什麽大優點,脾氣出了名的好,從不跟人生氣,沒想到也會有給人難堪的時候,話說的這麽難聽,看來對她是前嫌難釋。就這麽點段數,想跟她鬥?她裝作聽不懂,“原來你也讀過《論語》啊,下面兩句呢,知道嗎?”魏建平當然不知道這句話原來沒完,他不過是從電視上學來的,他不慣於跟人吵架,不知該如何反駁,於是瞪著她,不說話。

鐘筆自顧自往下說:“子曰: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近之則不孫,遠之則怨。知道什麽意思嗎?”魏建平最恨她將他們理工科的人當文盲看,最恨她掉書袋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他雖然沒讀過《大學》、《中庸》、《禮記》、《春秋》,俗語還是知道的,便諷刺道:“百無一用是書生,負心多是讀書人。”鐘筆詫異地說:“不錯,不錯,這麽有深度的話你都知道,很博學嘛。”面色突變,一手掩唇,一手指著某個角落大喊:“啊——蜘蛛!”

魏建平連忙跳起來抱住張說,“啊啊啊啊啊啊——蜘蛛!”又問:“在哪裏,在哪裏?”鐘筆笑嘻嘻地看著他,“心魔難除,當然是在你的心裏。”一個大男人也太沒用了,活了一大把年紀,到頭來還怕蜘蛛。魏建平明白過來被她耍了,十分狼狽,氣得渾身發抖,“你——”

張說連忙攔在中間,“有什麽話上車再說。”

魏建平甩頭就走,“回頭我找你。”張說明顯護著她。上車?幹什麽?眼睜睜看著他倆在自己眼皮底下打情罵俏、卿卿我我?

鐘筆上車後大放厥詞:“他們這些高幹子弟,取名字實在有欠大方,不是安平便是衛國,建平?咦——“做了個渾身發麻的動作。

張說看了她一眼,“建平脾氣雖好,你這麽得罪他,只怕他以後要跟你搗亂。”鐘筆完全不在乎,“歡迎之至。”她現在連左思都不怕了,還怕他這個毛頭小子?她現在是豁出去了。過了會兒又問:“小薇呢?”小薇以前是魏建平的女朋友,南方一女孩兒,白白凈凈的,家裏也是有權有勢,算得上門當戶對。

張說眼睛看著路況,“結婚了,離婚了。”

“喲——”她沒有發表任何議論,掏出鏡子補唇蜜。

張說送她上樓,電梯裏,她踮起腳尖要吻他。張說看了眼頂上的監視器,推開她,手固定在她腰上,不讓她亂來。送她到門口,轉身要走。鐘筆不甘心,叫住他:“張說——”連名帶姓叫他,表示她正處於發飆的狀態。

她沖上前,在他襯衫領口、胸前狠狠落下兩個紅印。

張說看著白襯衫上醒目的唇印,異常引人注目,試著用手帕擦,更加一塌糊塗。他看著得意洋洋、揚長而去的那個背影,沖上前,將她壓在門上,手擡起她下巴,吃幹抹凈不等她回味,立馬抽身就走。

鐘筆被他挑逗的芳心亂顫,唯有眼如春水看著電梯門緩緩合上。她伏在門上喘氣,完了,她沒救了,還是這樣又愛又恨——

門“哐”的一聲從裏打開,左學穿著小短褲出現在眼前,捂住嘴打哈欠。鐘筆重心不穩差點跌倒,橫了他一眼,“把睡衣穿上,感冒了休想我帶你去看醫生。”

左學瞄了她一眼,“口紅亂了。”

鐘筆居然紅了臉,佯裝冷靜,“我去洗澡,回來時你沒有睡著,七龍珠的電影,你可以不用去看了。”

左學暗罵她顧左右而言他,但是人在鐘家的屋檐下,他不得不低頭,幹脆連小短褲也脫了,掀開被子往裏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