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2009年,突然好想你(第4/6頁)

胡桃茫然地搖了搖頭。項潔潔哀號著嘆了口氣,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說:“她沒回寢室。”

“怎麽了?”

“唉,”項潔潔嘆了口氣,“失戀了。”

胡桃一個激靈,睡意全無,坐起來,看著項潔潔:“菀靜?”

項潔潔點點頭。

“找不到人了?”

“剛剛還在一起喝酒,她說要一個人靜靜,齊悅那個傻姑娘,就真的讓她一個人走了。”

胡桃眉頭皺起:“給她男朋友打電話了嗎?為什麽分手?”

“具體原因沒說,打了,他也到處找呢。”

“會不會是回家了?”

項潔潔搖搖頭:“不知道,沒她家裏電話,她男朋友應該有。”

下一秒,項潔潔的手機響起來,齊悅的聲音大得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興奮:“找到了!找到了!在操場!快過來!”

項潔潔和胡桃連寢室門都來不及鎖,跑到寢室樓下,發現大門關了。值班室的燈還亮著,她們兩個人吞了吞口水,躡手躡腳,偷偷繞過值班室,走到了圍欄邊上。

項潔潔問胡桃:“翻墻會嗎?”

胡桃白了她一眼:“你看我會嗎?”

項潔潔嘆了口氣:“要不然你先回去等著,人找到就沒事了,你晚上喝了那麽多酒,等會兒再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也別想再在學校裏待下去……”

項潔潔婆婆媽媽,還沒啰唆完,發現胡桃已經身手敏捷地攀上了圍欄,然後踩在欄杆的頂上,縱身一躍,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地上。

項潔潔看傻了眼。胡桃拍拍手,甩甩頭發:“你忘了?我還在學攀巖呢。”

“也不知道這一幕被那群男生看到了,多少人會心碎,”項潔潔感嘆道,“女神原來是個女漢子。”

兩個人匆匆忙忙地跑到操場,操場也上了鎖,好在有防護網破了的地方,能讓她們兩個人鉆進去。

偌大的操場,有一輛改造的看台車,唐菀靜和齊悅坐在頂端。

齊悅看到她們兩人,很開心,遠遠地就開始揮手。

她們兩個人爬上去,坐到唐菀靜的身邊,看到她身邊丟了一堆啤酒罐,喝過的,沒打開的,零零散散丟了一地。胡桃隨手拿起一罐,捏了捏,問唐菀靜:“這是怎麽了呢?”

唐菀靜轉過頭,醉得亂七八糟,臉紅得像是煮熟的蝦一樣,她頭痛欲裂。

這是唐菀靜人生中第一次失戀,可能今後的路上,她還會失戀很多次。可是大概再也不會像這一次一樣刻骨銘心了。

“我們相識七年,相戀四年,彼此都是初戀。彼此都見過家長,我以前一直以為,我們會就這樣一直牽著手,結婚生子,一直到白發蒼蒼。書裏不是都說嗎,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是究竟是哪裏出了錯呢?

從哪一天起,他們面對面坐著,看著彼此,說不出一句話來,想破了腦袋,也再也沒有話題。他先進入社會,面對的是買房買車、升職加薪,而唐菀靜還心心念念著風花雪月,去國外度假旅遊。

他無可奈何:“菀靜,你說的那些書,我已經很久不讀了。”

唐菀靜回答:“可是你說的炒股、大數據、P2P,我也一竅不通。”

他們都不願意再去慶祝每一個紀念日,再費盡心思地討好對方。麻木地向彼此問好,一周一次共進晚餐,像是例行公事。

誰都沒有錯,只是時間將曾經相似的我們變成了陌生的我和你。

“是我提出的分手,”唐菀靜說,“我沒有辦法繼續下去,我們之間的愛情,已經死了。”

唐菀靜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水,一閃一閃的,她轉過頭問胡桃:“胡桃,為什麽你可以做到,這麽多年,一直愛一個人呢?”

胡桃笑了笑,打開啤酒罐,舉起來像是與天地幹杯,她“咕嚕”一大口下去,說:“因為那個人是林向嶼,所以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

“胡桃,”唐菀靜想了想,認真地問她,“你會一直愛他嗎?”

“接下來的五年、十年……哪怕他愛的那個人一直不是你,你也會繼續愛他嗎?”

胡桃苦笑,又喝了一口啤酒,濃烈的澀在口腔裏擴散開,她說:“不是哪怕,是不會,他不會愛我。可其實放棄也是一種勇氣,我自問做不到。”

齊悅和項潔潔側過頭來,也看著胡桃。

胡桃笑了笑:“你們不要看我現在這樣,其實在遇見他以前,我的人生還蠻慘的,然後遇到一點事,被周圍的同學孤立。那時候他行事特別高調,大家也不願意和他一起玩,我們兩個同病相憐,就湊在一起。他是那種,有沒有朋友都可以自己玩得很開心的人,和我不一樣,我總是很自卑、敏感,於是他就帶著我一起玩,逗我笑,把我當重要的朋友,才把我從一個人的世界裏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