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2006年,最佳損友(第3/11頁)

胡桃趴在自習室外的欄杆上,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風吹得她發絲飛舞,她由衷地感嘆:“遇見你真是太好了。”

總有一個人,會讓你覺得,能生於世上,是那麽好。

他是歡快的、明亮的、充滿希望的。

林向嶼告訴胡桃,C大有去美國的2+2項目,明年有一個TOP 10的名額,對方的教授看過林向嶼的論文,主動給他發郵件,欽點了他的名字,並且破天荒地撥出全額獎學金。現在雙方學校正在進行前期的準備,一等到他的托福成績出來,就能發放錄取通知書。

“所以你大三就要去美國了?”胡桃倒吸一口涼氣。

“不出意外的話。”林向嶼說,“那名教授曾經獲得諾貝爾生物學獎,以前曾經小時候我爸帶我去美國,曾和他有過一面之緣,但我從來沒有奢望過,有朝一日能夠成為他的學生。”

林向嶼的論文刊登以後,收到許多國際學術會議的邀請,開始頻繁地往歐洲跑。他不常更新自己社交網絡的狀態,但是每到一處,都會寫一張明信片給胡桃。海外郵寄時間長,等上一個月是常有的事。看著明信片上林向嶼說夏天海島的味道,說炙熱的陽光和金色的沙灘,而上海已經進入梅雨季節,雨水綿綿不斷,天空郁積了厚厚的烏雲。

許然然主攻的方向是海洋環境治理,據說跟了在國內鼎鼎有名的一位導師,她是實驗室裏最年輕的學生。聽說她常常一個人四處跑,做考察和測量記錄,胡桃看過她最新的一張照片,整天風吹日曬的,黑了不少,但是神采奕奕。

胡桃很少過問他們二人的感情,那畢竟再和她沒有半點關系。

他們在各自的命運上行走,終於越來越遠。

這周五,胡桃中午午休時被鬧鐘吵醒,她關了手機,利索地下樓梯。

寢室裏另外三個人還在床上,齊悅睡得迷迷糊糊,問胡桃:“你要去教室嗎?”

“嗯。”

“下午‘馬哲’幫我占個座。”

聽到“馬哲”兩個字,項潔潔和唐菀靜也清醒不少,表示也要占座。

“要後排的!後排的!”齊悅強調道。

胡桃笑著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讓她安心繼續睡。

馬哲課在第二大節,是公開的必修大課。胡桃提前到了教室,用本子占好座位,來得晚的同學,就只能去坐前排了。上課前五分鐘,學生們陸續來了,項潔潔和唐菀靜跑著進入教室,氣喘籲籲。

“齊悅呢?”胡桃問。

“別提了,起床失敗。”項潔潔擺擺手,從書包裏拿出高數的作業,再立一本馬哲的課本在桌面上。

這時,兩個男生從教室的後門走進來,站在走道上,看著全場爆滿的情景,聳聳肩:“走吧,翹了。”

胡桃沒有注意,忙著和項潔潔說話,得知齊悅不來後,順手將右手邊占位子的書收起來。兩個正準備轉身的男生一愣,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胡桃。

其中一人認出了胡桃,捅了捅周珩:“喲,這不是英語系那個美人兒嗎?還特意給你占位呢。”

他這一開口,周圍人的目光全部聚集過來,在胡桃和周珩之間來回掃視,再看看胡桃旁邊的空位,異口同聲地發出“哦——”的感嘆。

周珩雙臂環抱,用有趣的目光盯著胡桃,然後拉開椅子坐下來,順便給好友一記飛吻:“要翹你自己翹,別拉上我,我可是好學生。”

“重色輕友啊重色輕友!”

胡桃擡頭瞟了周珩一眼,撇撇嘴,沒說什麽,低下頭繼續寫作業。

這節馬哲課,全班恐怕只有作為當事人的胡桃上得最為認真。她甚至聽到了手機拍照的“哢哢”聲,胡桃無奈地在心底翻著白眼,偷偷給齊悅發短信:“這輩子都甭指望我再給你占座!”

而在寢室裏,剛剛醒來的齊悅揉了揉眼睛,點開這條消息,發出死得不明不白的慘叫聲。

不過胡桃和周珩的“緣分”,顯然遠遠不止如此。周末的時候,胡桃她們一寢室的人按照慣例去學校外面打牙祭,改善夥食。

四個人走進她們聚餐最愛去的那家火鍋店,才發現今天被別的學生包場了。四個人饞蟲上腦,胡桃和齊悅還在和老板好說歹說,問有沒有空出來的座位,項潔潔忽然大聲說:“咦,菀靜,那不是你男朋友嗎?”

於是一寢室四個人終於順理成章地留了下來。

可是胡桃系好圍裙坐下後,赫然看到了正坐在她對面的周珩!她挑眉看了看自己寢室的另外三個女生,只見一桌子的人,除了她和周珩在大眼瞪小眼以外,其他人都開始左顧右盼,似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胡桃安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無論如何,總歸是有肉吃了。

吃飯的時候倒沒有出什麽讓人尷尬的事情,一盤接一盤的肉下去,一群人不用自我介紹,自然而然就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