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惆悵東欄一株雪(第2/5頁)

這兩人自是無艷跟尉遲鎮,兩人商量著要來看究竟,卻也不急,邊走邊說。

無艷道:“啊,那麽我們便不同路了。”

尉遲鎮回答:“是啊,下了山後……就分道揚鑣了。”

無艷道:“那我先祝大人一路順風啦。”

尉遲鎮輕笑道:“這莫非又是從你師兄們哪裏學來的詞兒?”

無艷嘻嘻笑笑,兩個人說著,便走到門口處,門口自有丹纓的侍衛們把守,便將兩人攔下。無艷卻探頭往內看去,正巧裏頭便傳來丹纓的聲音:“是無艷姑娘跟尉遲將軍來了麽?請兩位進來。”

無艷聽了,便沖著尉遲鎮撇了撇嘴,扮個鬼臉,才轉身入內,尉遲鎮唇角含笑,也跟著她邁步進了屋內。

無艷東張西望,目光從丹纓跟沈韓兩人面上掠過,就去看床上的紫璃,便自顧自走過去查看。

丹纓見她如此,倒是松了口氣,也不復之前的處處戒備了,反倒盼著她來給紫璃多看幾回。

尉遲鎮上前,向丹纓見禮,丹纓道:“尉遲將軍不必客套,請坐。”

尉遲鎮道:“王爺面前,末將站著便是了。”

丹纓一笑:“我雖是王爺,也不過是個發配出來不受寵的,頂著虛銜罷了,哪裏比得上尉遲將軍戎武出身,是實打實地軍功,將軍不必客套。”

尉遲鎮聽他說出這樣的話,更為意外,卻道:“多謝王爺擡愛,然而畢竟尊卑有別,法不可亂,末將是萬萬不敢僭越的。”

丹纓聞言,望著尉遲鎮的雙眸之中才流露出一絲淡淡笑意。

尉遲鎮跟丹纓應答的當兒,無艷已經瞧過了紫璃的情形,之前她動手之前,紫璃已經進入假死狀態,若是施救差上片刻,讓這種狀態多延續一會兒,紫璃不死,也會永遠昏迷不醒,再者,若給那噬蟲破封而出,那就立死無疑。因此無艷後退無路,才義無反顧地立刻選擇剖腹破腸的法子。紫璃雖假死,但剖腹之痛自然非同一般,因此無艷先用金針封了紫璃數處穴道,讓他無法中途醒來,正好將那非人的痛苦挨過去。

此刻雖然也痛,卻比之前要輕許多了,只要好好休養,調養得當,紫璃就會很快醒來,恢復如初。

這些都是無艷意料之中的,對她來說,最艱難的,就是剖腹取蠱那一刻,如今回想,都捏一把汗,若非她有超乎尋常地醫術跟心智,又或者當時不是尉遲鎮及時出現,巧妙配合……此刻,她跟紫璃恐怕都已經做了地下之鬼。

因此經過了那一段驚心動魄,此刻無艷的心情十分輕松,大概也有尉遲鎮在側的緣故。

丹纓見無艷面色輕松,便知道紫璃沒什麽大礙了,他心中自然也無限寬慰,便問道:“無艷姑娘,紫璃還好麽?”

無艷不太願意理會他,兩只眼睛便往斜處看去,道:“自然啦,死不了。”

無艷說罷,便又跑到了尉遲鎮身邊,就近近地站在他的身側,尉遲鎮躬身抱拳,道:“王爺,無艷姑娘之前勞累暈厥,方才醒來,不如且賜她坐了。”

丹纓略覺尷尬,卻道:“本王正有此意,請。”

無艷全沒想到會如此,張口道:“大人,我……”尉遲鎮卻沖她一笑,握著她的手腕,把她拉著推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無艷扭頭看尉遲鎮,知道他是一片好意,她抓抓頭,只好坐了。

丹纓瞧著無艷,見她對自己“愛理不睬”,對尉遲鎮反倒是十分“親近”,而尉遲鎮也對這個小丫頭很是關切……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丹纓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面上卻不曾流露分毫,下巴微挑,道:“原來本王也不知這是何物,多虧了無艷姑娘提醒,這原來竟是來自西域的邪物。”

韓日道:“殿下,這莫非是說……有人想害小殿下麽?”

丹纓道:“不錯。依你之見,會是誰下的手?”

韓日吃驚:“屬下不知,這也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丹纓卻不追問,只又看向沈玉鳴,道:“他既然不知,那你可知道?”

沈玉鳴怔道:“屬下也是才知此事,這……殿下是說這隨行眾人之中有人動的手?”

丹纓淡淡道:“不然呢?可是不必擔心,本王這一行所帶隨從雖多,但是能接近紫璃的,也無非是那麽兩個。”

沈玉鳴跟韓日雙雙心驚,兩人齊齊跪倒下去:“殿下恕罪!”

丹纓問道:“恕什麽罪?”

沈玉鳴道:“恕屬下等護衛不力之罪。”

丹纓冷笑:“僅僅如此?恐怕,在護衛不力之外,更有謀害之舉。”

沈玉鳴跟韓日兩人聽出丹纓話中有指責之意,頓時伏倒身子,一個道:“屬下等怎會如此?”另一個道:“請殿下明察!”

無艷在旁看著,沈玉鳴對她曾幾度維護,此刻見他被丹纓呵斥,跪地戰栗著,無艷不忍,剛要張口,肩頭卻被人一握,無艷擡頭,見尉遲鎮輕輕一搖頭,無艷會意,這才並未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