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馬(第2/5頁)

  那兩個人還不算太笨!楚言悶悶地問:“你呢?怎麽回皇上的?”

  輕輕吻了吻她的臉,笑道:“我騎術普通,對箭術還有些自負。聽說阿格策旺日朗三箭連發,百步穿楊,是個難得的對手,自是心癢。皇阿瑪明白。”

  “那麽,你明日還要和阿格策旺日朗比弓箭麽?那個人好像受傷了。”

  他溫柔地望著她,猜到了她的想法:“我回頭就讓人給他送些上好的傷藥去。”

  “嗯,堂堂大清國的皇阿哥,總該有些氣度才是!”

  他的額輕輕抵住她的,輕聲地笑,認真地問:“你說,我會贏他麽?”

  “贏不贏有什麽要緊?別人贏你再多,你也是我的胤禩。”

  “楚言,楚言。”他欣喜若狂,抱起她原地轉了幾圈才放下,在她的臉上印下數個輕吻,好容易壓抑住激動和喜悅:“楚言,胤禩何幸!能夠遇見你,能夠得到你的真心!”

  “楚言何幸!能夠遇見胤禩,得到胤禩的真心。”她也很快活,踮起腳尖,主動送了個香吻。

  他眼神變得幽深,捧住她的臉,深深地吻了回來。

  許久,他戀戀地放開,臉上是開朗的熱情和耀眼的幸福。

  “我們回去吧!冰玉也在找你,可別驚動了太後。”握著她的手,拉著她,慢慢往回走。

  二人不時側頭相視而笑,夜色雖黑,卻不會讓他們錯過彼此眼中的快樂光彩,真希望能這麽一生一世地走下去,沒有盡頭。

  一個身影遠遠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光線太黑,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渾身散發的冷森凝重不容錯認。

  “四哥。”

  “四爺。”

  他的目光冷冷地落到他們交握的手上,凝視片刻,擡起眼,帶著一股寒氣籠罩著她。

  她有些發冷,輕抖了一下,手卻沒有松開。

  胤禩有所察覺,緊緊地握了握她的手,溫柔地說:“楚言,你先回去。我有些話和四哥說。”

  “好。”她微笑著,鎮定地回視對面那個人,屈膝福了一福:“四爺晚安。”

  慢慢地走回營地,她沒有試圖回頭看。這個時候,胤禩是占上風的,四阿哥又是個極冷靜的人,她沒什麽可擔心的!

  八阿哥和阿格策旺日朗的比試引起小小轟動。

  一大早,楚言和冰玉尚在早飯,白雲其吉格就跑了進來,邀她們一起去觀看。聽說有熱鬧,冰玉當然要去。

  白雲其吉格口中嚼著一個燒賣,手裏掂著一塊綠豆糕,一邊贊口不絕,一邊和冰玉爭論誰會是今天的贏家。白雲其吉格看好的是阿格策旺日朗,冰玉早把當初的同行之誼拋到腦後,力挺八阿哥。

  楚言不急不慢地喝著粥,好笑地看著。草原兒女果然愛憎分明,昨日還視她們如眼中釘,今天已經當她們是閨中友了。這樣的簡單明快,倒也讓人舒心。

  不管胤禩挑戰阿格策旺日朗有沒有她的緣故,她是不會去的。已說過不在乎他的輸贏,去與不去,胤禩都會明白。

  小時候,被選去參加競賽,每每臨場失常,令人扼腕。只有爸爸媽媽一笑了之,對她說,輸贏並不取決於她好不好,而是看有沒有人比她更好,管不了別人的事情,自己盡了力就可以。她想開以後,倒是時不時能拿些獎狀獎品回家。胤禩將來的路還很長,這次的輸贏實在不算什麽。

  她兩個去了沒多久,怏怏地回來了。戰況一點也不激動人心!每人統共射了三箭,都中靶心。阿格策旺日朗有一箭略歪了一些,主動認輸。八阿哥笑說,阿格策旺日朗昨天摔跤時膀子受了點傷,他趁人之危,算不得高明。兩下握手言和,說是改日再比,卻沒有定日子。

  楚言笑出聲來,那兩人倒是不叫她失望,在蒙古熱血兒郎面前,比賽光明磊落!

  賽馬會將近,自從學會騎馬,她好勝心又起,就算十三阿哥不來拉她,她自己也會抽空練習。有了那頂帶面紗的寬沿草帽,她在心理上放開不少,只避過正午時光,盡情享受著草原的遼闊奔放。

  這天下午,她出去跑了一圈回來,遠遠看見那匹大黑馬正在一座帳篷外面溜達。

  那座帳篷坐落在營地的外圍,有些離群。黑馬沒有套韁繩,也沒有掛鞍,就只是一匹馬,踢踏跳躍,來回小跑,恣意地撒著歡,卻左右不離那座帳篷。

  楚言驚嘆地望著這自然的傑作,找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她還在學畫的時候,曾經迷上徐悲鴻的馬,臨摹來臨摹去,總被人笑她畫的是驢。和眼前這匹黑馬比起來,徐悲鴻畫的,大概也要被比成驢了!